毛里求斯克里奥尔语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MorisienKreol morisien;英語:Mauritian Creole;法語:créole mauricien)是一種於毛里裘斯使用的克里奧爾語言。這種語言的詞彙大多源自法語,另有小部份來自英語和島上使用的其他非洲亞洲語言。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
Kreol morisien
母语国家和地区毛里裘斯
母语使用人数
1.2百萬人
語系
語言代碼
ISO 639-3mfe
Glottologmori1278[1]
语言瞭望站51-AAC-cec (to 51-AAC-cee)
毛里裘斯於地圖上的位置

社會語言地位 编辑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是毛里裘斯的通用語。縱然英語是毛里裘斯的政府機構及教學的官方語言,而毛里裘斯人亦普遍學習標準法語,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仍然是島上最常用的口語。由於毛里裘斯人口在種族和語言上有著極大的差異,不同族群之間的交流非常頻繁,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在這種不同族群之間的非正式溝通中極為常用。毛里裘斯人大部份祖籍印度,但他們所操的語言亦各式各樣,包括泰米爾語旁遮普語泰盧固語印地語古吉拉特語,再加上英語、法語和克里奧爾語。同樣情況亦發生在當地的少數歐洲華人人口,他們分別操法語、英語、廣東話普通話客家話。另一方面,克里奧爾人佔島上人口三分之一,他們是大英帝國於1830年代廢止奴隸制度前由非洲和亞洲帶來的奴隸的後裔。克里奧爾人最常以克里奧爾語作為他們的第一語言,雖然他們都很常講法語或英語。

分類 编辑

由於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大多數詞彙來源自法語,所以語言學家將其分類為「以法語為基本的克里奧爾語言」。語言學家亦同意塞舌爾查戈斯群島羅德里格島的克里奧爾語跟毛里裘斯的克里奧爾語有密切關係,但它與其他同以法語為基本的克里奧爾語言之間的關係則仍有爭議。留尼汪島與毛里裘斯相鄰,卻比毛里裘斯更早受法語殖民者統治。語言學家羅伯特·舒登遜(Robert Chaudenson)認為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與留尼汪克里奧爾語同樣有密切連繫。諸如羅伯特·A·帕彭(Robert A. Papen)、菲利普·貝克(Philip Baker)及克里斯·科爾訥(Chris Corne)等的另一些語言學家則認為留尼汪克里奧爾語對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影響微不足道,並指兩者之間只不過比其他同以法語為基本的克里奧爾語言更相似而已。

歷史 编辑

首先發現毛里裘斯島的是葡萄牙人,但他們沒有在島上殖民。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詞彙中的少量葡萄牙語元素,實際上是來自歐洲航海術語中的葡萄牙語元素(例如「通用語」(Lingua Franca)一詞),或者由來自與葡萄牙人經商頻繁地區的非裔或亞裔奴隸傳入。

荷蘭人於1638年起統治毛里裘斯,至1710年便完全撤離,統治只有不足一百年,只留下少量逃跑了的奴隸在島上,沒有對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帶來什麼重大的影響。

五年後即1715年起,法國人到來並開始在島上殖民。法國殖民者將他們在留尼汪和西印度群島實行的以奴隸工人為基本的莊園經濟,複製到毛里裘斯去。1730年開始,奴隸成為島上人口的多數,至1777年更是人口的85%。這些奴隸來自西非東非馬達加斯加和印度等各地,令他們之間出現了所謂「語言分裂」(linguistic fragmentation)情況,無法用其中任何一方的語言來溝通,法語在這情況下便逐漸成為了不同種族奴隸之間的通用語。可是由於以法語為母語的人(即殖民者)在島上的人口比例很低,而且跟奴隸們保持距離,極少溝通,再加上奴隸獲得的正規教育又是少之又少,這種種原因導致奴隸們所用的「法語」必然跟殖民者所用的標準法語相去甚遠,成為現代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雛形。早於1773年便已有歷史文獻提及島上奴隸所使用的克里奧爾語言。

英國人於拿破崙時代接收了毛里裘斯,但往島上殖民者不多,而那時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亦已大致發展成熟。1830年代英國人廢除奴隸制度後,大量毛里裘斯克里奧爾奴隸離開莊園,莊園主人便轉向從印度輸入契約勞工來代替。雖然印度人此後便成為島上的最大族群,但由於印度族群內部本身亦存在語言分裂的情況,加上他們與操英語或法語的白人族群之間的疏離,使這些印度工人也選擇使用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作為他們主要的通用語。英語和法語長久以來在毛里裘斯都享有較高的社會地位,並成為政府機關、商業、教育及大眾傳媒的主要語言,但在眾多非正式的場合中,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卻確立了其地位。

音韻與拼字 编辑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音韻系統跟法語十分類近。不過,法語中的 jg 音在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一般被唸成 z,而法語中的圓唇元音 ueu 會分別被唸成 iu (但不圓唇,類似法語中的 ou)和 eo

雖然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言至今還沒有正式的標準拼字系統,但仍然出版了數本單語或雙語的字典,分別由菲利普·貝克、Ledikasyon pu travayerEducation for Workers,工人教育)小組和阿爾諾·卡普朗(Arnaud Capooran)等編纂。以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言編寫的出版物越來越多,非正式的標準拼字系統亦在慢慢醞釀中。這套系統主要沿襲自法語拼字系統,但在拼字中去除了不發音的字母,並盡量減少同一發音的不同拼寫方式。

2005年,毛里裘斯大學的Vinesh Hookoomsing教授出版了一本名為《Grafi Larmoni》的報告,試圖協調各個不同的拼寫系統。

詞彙 编辑

縱然大部份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詞語的來源是法語,但他們的用法卻不一定與法語中的一樣。比如說,來自法語的定冠詞lela,在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中常常會與其指明的名詞融合為一個詞。法語中的le rat(老鼠)在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中變為lera,法語中的le temps(時間)則變成letan。這情況偶爾亦會發生在部份形容詞前置詞,例如法語的femme(女人)和riz(米飯),分別加上形容詞bonne(好)和前置詞du(屬於...的,類似英文中的of)後,在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中便成了bolfam(來自法語bonne femme)和duri(來自法語du riz)。有些詞語在融合後甚至連語意也有所不同,例如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gayh(有、擁有)來自法語gagner(贏得、勝出)。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裡亦有些詞語借用非洲黑奴們的語言:馬拉加什人為毛里裘斯從馬拉加斯語帶來了lapang(馬拉加斯語ampango,指黏在壺底的飯)、lafus(馬拉加斯語hafotsa,一種樹木)、zahtak(馬拉加斯語antaka,一種植物)等詞語。以上例子與借用自法語的詞語一樣,原來的詞語與法語定冠詞lelales融合為一個字。擁有東非語源的詞語包括makutu(來自馬庫阿語英语Makua languagemakhwatta,指膿瘡)、matak(來自斯瓦希里語馬孔德語英语Makonde languagematako,指臀部)。

文法 编辑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名詞眾數形式不變形,只能依靠上文下理判斷名詞是單數或眾數。如果必需明確標示眾數式,一般會在名詞前加上助詞ban(來自法語bande)。法語中的unune對應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en,但使用規則有少許相異之處。另外,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冠詞la置於被其修飾的名詞之後,比較法語:un ratle ratles rats和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en leralera-laban-lera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中,每個代詞只有一個形式,不論主格賓格屬格,亦不論性別,因此,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代詞 li 根據情況可分別譯成英語的hesheithimhisherhers

與名詞一樣,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的動詞同樣不會因應時態人稱而變形。反而以所依附的名詞或代名詞來判斷是誰行動,並在動詞之前獨立或結合使用一些小品詞來指示時態:ti(來自法語etais,「是」)指過去時態pe(來自apres,「之後」)指進行時態(f)in(來自fin,「結束」)指完成時態a(來自va,「將」)指未來時態。例句:li fin gayh意即「他/她/它(過去)有」,又可略寫為li n gayh,並可看成一個詞那樣發音。

例文 编辑

以下以《主禱文》作為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及其法語化拼寫與法文和中文之間的比較:

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 法語化拼寫 法文 中文[2]
Nou Papa ki dan lesiel

Fer rekonet ki to nom sin,
Fer ki to regn vini,
Fer to volonte akompli,
Lor later kuma dan lesiel.
Donn nou azordi dipin ki nou bizin.
Pardonn-nou nou bann ofans,
Koman nou osi pardonn lezot ki fin ofans nou.
Pa less nou tom dan tentation
Me tir-nu depi lemal.

Nous Papa qui dans le-ciel,

Faire reconnait' qui to nom saint,
Faire qui to regne vini',
Faire to volonté accompli'
Lors la-terre kuma dans le-ciel.
Donne-nous azordi di-pain qui nous bizin.
Pardonne-nous nous bann offense,
Comment nous aussi pardonne lez-aut' qui fin offense nous.
Pas laisse nous tom dans tentation,
Mais tir-nous depi le-mal.

Notre Père qui es aux cieux,

Que ton Nom soit sanctifié,
Que ton règne vienne,
Que ta volonté soit faite
Sur la terre comme au ciel.
Donne-nous aujourd'hui notre pain de ce jour.
Pardonne-nous nos offenses,
Comme nous pardonnons aussi à ceux qui nous ont offensés.
Et ne nous soumet pas à la tentation,
Mais délivre-nous du mal.

我們在天上之父,

願人皆尊父名為聖,
願父國降臨,
願父旨意成就在地,
如同成就在天。
我們日用之飲食,求父今日賜與我們。
又求饒恕我們之罪,
如我們饒恕得罪我們的人。
保佑我們不受誘惑;
拯救我們脫離凶惡。

附註 编辑

  1. ^ Hammarström, Harald; Forkel, Robert; Haspelmath, Martin; Bank, Sebastian (编). Morisyen. Glottolog 2.7. Jena: 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the Science of Human History. 2016. 
  2. ^ 此處引用聖公會黑公禱書版本

參考書目 编辑

  • 丹尼·阿多納. The Acquisition of Mauritian Creole. 阿姆斯特丹費城: J. Benjamins. 1984年. 
  • 菲利普·貝克、克里斯·科爾訥. Isle de France Creole: Affinities and Origins. 安娜堡: Karoma. 1982年. 
  • 菲利普·貝克. Kreol: A Description of Mauritian Creole. 倫敦: Hurst. 1972年. 
  • 菲利普·貝克、Vinesh Y. Hookoomsing. Morisyen-English-français : diksyoner kreol morisyen(毛里裘斯克里奧爾語字典). 巴黎: Harmattan. 1987年. 
  • 阿爾諾·卡普朗. Diksioner morisien. 卡特勒博爾納: Editions Bartholdi. 2005年. 
  • 羅伯特·舒登遜. Les créoles francais. 埃夫勒: F. Nathan. 1979年. 
  • 羅伯特·舒登遜. Creolization of language and culture;由Salikoko S. Mufwene連同Sheri Pargman、Sabrina Billings及Michelle AuCoin翻譯及修訂. 倫敦;紐約: Routledge. 2001年. 
  • 馬克·費路. Mauritian Creole in seven easy lessons第二版. 路易港: Ledikasyon pu Travayer. 2003年. 
  • 約翰·荷姆. Pidgins and Creoles, Volume II: Reference Survey. 劍橋: 劍橋大學出版社. 1989年. 
  • 雅克·K·李. Mauritius : its Creole language : the ultimate Creole phrase book : English-Creole dictionary. 倫敦: Nautilus Pub. Co. 1999年. 
  • 斯特蘭奎斯特, 瑞秋·伊娃. Article Incorporation in Mauritian Creole. 維多利亞大學論文. 2003年. 
  • Diksyoner Kreol-Angle / Prototype Mauritian Creole-English Dictionary. 路易港: L.P.T. 1985年. 

外部連結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