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袭白虎团》是一出以中国抗美援朝战争为题材编演的现代京剧,后成为文化大革命期间“八个样板戏”之一。该剧由中国人民志愿军京剧团(后并入山东省京剧院)主创,根据金城战役二青洞以南战斗中的真实经历改编,讲述了志愿军的一支侦察小队化妆奇袭韩军王牌部队“白虎团”指挥部的故事。与其他样板戏相比,该剧的特色在于特别凸显中朝友谊国际主义精神,艺术上则以武戏见长。1972年,该剧搬上银幕,由宋玉庆方荣翔主演,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苏里王炎执导。

《奇袭白虎团》1967年演出剧照

历史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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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6月,朝鲜人民军中国人民志愿军、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已就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的内容达成共识,唯韩国總統李承晚拒绝签署协定。志愿军遂于7月13日晚间发动针对韩国国军金城战役。开战后,在金城西南地区战场上,志愿军第20兵团第68军第203师(师长杨栋梁)迅速突破韩军首都机械化步兵师团(韩军称师为师团)的防线。第609团第2营及第607团1个侦查班组成的穿插支队,自13日午夜至14日凌晨的3个小时内,向守军纵深急速穿插,战斗11次,前进9公里,歼灭美军第555炮兵营大部、韩军首都师机甲团第2营大部,击杀机甲团团长陆根洙朝鲜语육근수,志愿军军史中称之为“二青洞以南战斗”。[1]:1028-1031[2]:478-480[3]:341-398

穿插支队的先头侦察班受命化装成美军顾问和韩军士兵,奇袭位于二青洞[a]的首都师第1团团部。侦察班由副排长杨育才率领10名战士和2名朝鲜族联络员组成。他们巧妙穿过多重哨卡,直捣第1团团部,击毙多名军官,切断第1团与上下级之间的无线电通讯,导致其指挥系统陷入瘫痪,使首都師的作戰計劃完全无法执行,從而对金城西南地区战斗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当时恰好身在第1团团部的首都师副师长林益淳(임익순 Im Ik-sun)在突围时失散,遭志愿军第204师俘虏。事后,侦察班荣立集体特等功,杨育才荣获特等功“一级战斗英雄”称号[1]:1028-1031[2]:478-480[3]:341-398[4][5]

韩军首都师自称“猛虎部隊”并以“虎头”为标志,因此志愿军方面称第1团为“白虎团”。[3]:344[4]在奇袭中,侦察班在团部缴获一面有虎头图案及“수도사단”(意为“首都师团”)字样的旗帜,因此该旗被认为是第1团团旗,现藏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6]:311但因旗上有五环图案和“優勝”[b]字样,也被怀疑其是否确系军旗[8]

创作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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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第203师通讯干事王程远实地考察战场,采访作战士兵,将此次行动写成战地报道,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之后又扩充为报告文学《奇袭》,于1956年先是在《解放军报》上刊登,后又收入《志愿军英雄传》,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最后作为单行本出版。[9][10]:23-24

 
毛泽东观看演出后与剧组合影

与此同时,志愿军京剧团李师斌方荣翔李贵华殷宝忠等人创作编演了现代京剧《奇袭白虎团》,在军中演出。1958年末,志愿军归国后,京剧团集体转业,与山东省京剧团合并。次年,《奇袭白虎团》正式在舞台上公演,广受好评,在强调京剧现代戏的时代背景下,成为山东省主抓的重点剧目。1964年6月,在北京举行的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上,由宋玉庆(饰严伟才)、方荣翔(饰团长)领衔主演的《奇袭白虎团》一炮而红。8月,毛泽东在北戴河观看了《奇袭白虎团》,对演出表示肯定。之后剧组一度与八一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影片,但为了进一步打造样板而中途终止。1967年5月,为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二十五周年,《奇袭白虎团》与《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等现代京剧同时在首都演出,并首度正式合称为“样板戏”。1970年7月,为准备拍摄电影,剧组再度入京接受审查,进行最后的修改。自1964年至1970年,《奇袭白虎团》经历了多次审查和反复修改,江青提出了大量艺术方面的意见,主管外交周恩来也基于外事的考量提出修改意见。[11][10]:28-60[12]:95-98

1970年12月,剧组来到长春,开始与长春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电影,由苏里王炎担任导演。因宋玉庆患上肝炎需要养病,而样板戏主演不得变动,故拍摄周期长达一年十个月。又因宋玉庆嗓子受伤,许多唱段为后期拼接而成。1972年9月,电影通过江青审查,10月1日国庆节上映。[13]:154[14]:120[15]:147

故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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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剧[c]分九场,另有序幕和尾声。故事讲述1953年,美军和伪军[d]假谈真打,破坏朝鲜战争停战谈判。朝鲜群众、朝鲜劳动党党员崔大娘因侦查伪军地形而被杀害。曾在崔大娘家养重伤的侦查排长严伟才和手下战士们得知后,回团部坚决请战。王团长和关政委正好接到师首长派下的任务,要组织穿插营和尖刀班,奇袭安平山另一侧的伪军白虎团团部。严伟才担任尖刀班指挥员,朝鲜人民军的两位联络员也参加战斗。尖刀班跋山涉水,有勇有谋地穿过重重哨卡,终于捣毁白虎团团部,击毙伪军机甲团长,俘获白虎团团长和美军顾问。 [16]

剧本情节[16] 历史原型[4][17][3]:365-370[2]:478-480
严伟才,侦察排排长 杨育才,侦察排副排长
张顺和,侦察班班长 赵顺合,侦察班副班长
吕佩禄,侦察班战士 李培禄,侦察班班长
鲍玉禄,侦察班战士 包月录,侦察班战士
胡书彬,侦察班战士 侯时斌,侦察班战士
韩大年,朝鲜人民军侦察排副排长 韩淡年,中国人民志愿军朝鲜族联络员
金大勇,朝鲜人民军侦察排战士 金大柱,中国人民志愿军朝鲜族联络员
严伟才误踩地雷,脱险后全班为避雷而涉水前行 赵顺合误踩地雷,脱险后全班为避雷而涉水前行[e]
从落单伪军士兵口中问出口令“古伦木——欧巴”,借此巧妙通过哨卡 史实。“古伦木”即朝鲜语구름 gureum,指云朵[20];“欧巴”即朝鲜语우박雨雹 ubak,指冰雹[21]
行动途中得到朝鲜群众崔大嫂的帮助 虚构
伪军机甲团团长被严伟才在白虎团团部击毙 韩军机甲团团长陆根洙在奇袭发生时已离开第1团团部,在指挥部队时被穿插支队突袭击毙
伪军白虎团团长从团部逃走后被严伟才生擒;美军顾问扮成士兵脱逃后被尖刀班其他战士俘虏 韩军第1团团长崔世寅(최세인 Choe Se-in)遇袭后突围成功;韩军首都师副师长林益淳遇袭后在突围过程中失散,被志愿军其他部队俘虏

场次 (1972年09月演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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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 幕:并肩前进
  • 第一场:战斗友谊
  • 第二场:坚持斗争
  • 第三场:侦查
  • 第四场:请战
  • 第五场:宣誓出发
  • 第六场:插入敌后
  • 第七场:智夺哨所
  • 第八场:带路越险
  • 第九场:奇袭伪团部
  • 尾 声:乘胜追击


流行唱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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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严伟才(第一场):同志们一番辩论心明亮,识破敌人鬼心肠。美帝野心实狂妄,梦想世界逞霸强。失败时它笑里藏刀把“和平”讲,一旦间缓过劲来张牙舞爪又疯狂。任凭它假谈真打施伎俩,狼披羊皮总是狼。对敌从不抱幻想,我们还要更警惕,紧握枪,打败美帝野心狼!
  • 王团长(第五场):趁夜晚出奇兵突破防线,猛穿插巧迂回分割围歼。入敌后把它的逃路截断,定叫它首尾难顾无法增援。痛歼敌人在今晚,决不让美李匪帮一人逃窜!

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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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白虎团》以武戏见长

与其他样板戏以剧本文学和戏曲唱腔见长不同,《奇袭白虎团》的特色在于其舞台呈现,尤其是舞蹈化的武打动作,将传统武戏和现代军事生活结合得“臻于化境”。[22]:335[23]:454-455最初出演严伟才的是老生李师斌,他工于演唱,但年龄略长,表演武戏略显吃力,因此后来换成年纪较轻的老生宋玉庆。[24]

外交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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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白虎团》突出中朝友谊

不同于其他样板戏关注国内主题,《奇袭白虎团》是唯一一部以中国抗美援朝为题材的样板戏,尤其凸出中朝友谊及其背后的国际主义精神。在当时的冷战格局下,以演奏《国际歌》开幕和闭幕的《奇袭白虎团》经常承担给来自社会主义阵营第三世界友好国家的使节、访华人士演出的外交任务。[10]:101-102

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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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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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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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韩国军史中写作이천동利川洞 Icheon-dong[3]:365
  2. ^ 朝鲜语中,우승優勝指的是竞技比赛中的冠军。[7]
  3. ^ 以1972年9月演出本为准。
  4. ^ 因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只承认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政权合法性,中國在外交上把大韩民国稱為南朝鮮,而在本劇目則把大韩民国稱为伪政权、伪政权,称韩国国军为伪军、李伪军。参见“中韩关系”条目。
  5. ^ 杨育才早期的战地纪实短文《直捣白虎团部》中无此情节,后来的较长的回忆报告则包括此情节在内。[18][4]王程远的报告文学《奇袭》有此情节。[19]:19赵顺合的回忆口述中则无此情节。[17]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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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编著. 中国战典 下. 北京: 解放军出版社. 2008: 1028-1031. ISBN 978-7-5065-5675-0. 
  2. ^ 2.0 2.1 2.2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所. 抗美援朝战争史 下. 北京: 军事科学出版社. 2014. ISBN 978-7-80237-669-4. 
  3. ^ 3.0 3.1 3.2 3.3 3.4 南朝鲜国防部战史编纂委员会(编). 朝鲜战争 第五卷 对峙末期. 固城,齐丰,龚黎(译编). 牡丹江: 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 1988. ISBN 7-5389-0128-0. 
  4. ^ 4.0 4.1 4.2 4.3 黄梅. “英勇插入敌心脏,捣毁匪巢建奇功”——志愿军一级战斗英雄杨育才奇袭“白虎团”纪实. 袁永生,沈鹤翔 (编). 志愿军老兵回忆录 第1卷. 成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 2013: 85-90. ISBN 7-5614-6907-1. 
  5. ^ 吴文庆. 奇袭白虎团战役亲历记. 许昌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编). 许昌文史资料 第11辑. : 69-92. 
  6. ^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编著. 中国革命军事文物鉴赏.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6. ISBN 7-208-06373-7. 
  7. ^ 우승. 표준국어대사전. 국립국어원. [2020-12-2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1-01) (韩语). 
  8. ^ 양승진. 모택동의 아들인 모안영, 이 다리 건너 참전…한달 후 전사. 통일신문. 2018-10-25 [2020-12-2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1-04) (韩语). 
  9. ^ 杨平. 《奇袭白虎团》原作者的曲折人生——谨以此文纪念抗美援朝胜利50周年. 文史春秋. 2003, (09): 37-40. 
  10. ^ 10.0 10.1 10.2 10.3 杜武东. 革命时代的历史、文学和政治:以京剧《奇袭白虎团》为例 (历史学硕士论文). 山东大学. 2020. 
  11. ^ 封杰. 朝鲜战场上演京剧:京剧名宿殷宝忠访谈录. 京剧名宿访谈 1编.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6: 116-123. ISBN 978-7-100-12468-3. 
  12. ^ 张健(主编). 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 第4卷 1966.1-1976.9. 济南: 山东文艺出版社. 2012. ISBN 7-5329-2955-8. 
  13. ^ 夏钢(编著). 钢铁战士苏里 回忆我的父亲. 长春: 吉林文史出版社. 2010. ISBN 978-7-5472-0165-7. 
  14. ^ 王炎. 一个导演的自述 王炎自传. 北京: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06. ISBN 7-106-02400-7. 
  15. ^ 张锦(主编). 长春大业 东北电影人口述历史. 北京: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15. ISBN 978-7-106-04310-0. 
  16. ^ 16.0 16.1 山东省京剧团《奇袭白虎团》剧组. 奇袭白虎团 革命现代京剧 一九七二年九月演出本.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75. CSBN 10103·32. 
  17. ^ 17.0 17.1 敬愚. 《奇袭白虎团》的尖刀班长——一等功臣赵顺合. 任丘市政协 (编). 任丘文史资料 第5辑. 1997: 16-22. 
  18. ^ 杨育才. 直捣白虎团部. 志愿军一日. 北京: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2000: 1536-1539 [1956]. 
  19. ^ 王程远. 奇袭. 北京: 中国青年出版社. 1956. CSBN 10009·149. 
  20. ^ 구름. 표준국어대사전. 국립국어원. [2020-12-2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2-21) (韩语). 
  21. ^ 우박. 표준국어대사전. 국립국어원 (韩语). 
  22. ^ 邹红; 王翠艳; 黎萌. 百年中国戏剧史 1900-2000. 长沙: 岳麓书社,湖南美术出版社. 2014. ISBN 978-7-80761-878-2. 
  23. ^ 中国戏曲志 山东卷. 北京: 中国ISBN中心. 1994. ISBN 7-5076-0053-X. 
  24. ^ 沈鸿鑫. 京剧《奇袭白虎团》的风雨历程. 《档案春秋》杂志社 (编). 当年那些事 2. 北京: 华文出版社. 2011: 90-100. 
  25. ^ 王永敬(主编). 昆剧志 上. 上海: 上海文化出版社. 2015. ISBN 978-7-5535-0205-2. 
  26. ^ 广东省邮电管理局; 广东省集邮协会(编). 中国邮票大图典 中华人民共和国卷. 北京: 人民邮电出版社. 1999. ISBN 7-115-06974-3. 
  27. ^ 中国曲艺志 北京卷. 北京: 中国ISBN中心. 1999. ISBN 7-5076-01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