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

清朝官员(1642—1718)

李光地(1642年9月29日—1718年6月26日),晉卿厚庵,又號榕村福建安溪湖頭鄉(今湖头镇)人,清初政治人物、理學家清聖祖康熙九年(1670年)登進士第五名,官至直隸巡撫、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1681年並推保荐施琅領軍,消灭明鄭政权。同時代的學者尊稱他為安溪先生安溪李相國

李光地
李光地

李光地


 大清光祿大夫、文淵閣大學士
族裔 漢族
字號 字晉卿,號厚庵,又號榕村
諡號 文貞
出生 崇禎十五年九月初六日(1642年9月29日)
福建安溪縣湖頭鄉(今湖头镇)
逝世 康熙五十七年五月二十八日
(1718年6月26日)(76歲)
京師(今北京市
親屬 李先春(祖父)

李兆慶(父)
李鍾倫(子)
李鍾修(子)
李鍾佐(子)
李鍾倎(子)
李鍾僑(子)
李鍾旺(子)
李清藻(孫)
李維翰(玄孫)

出身
  • 康熙九年進士
經歷
著作
  • 周易通論等(詳見內文)

生平 编辑

早期 编辑

崇禎十五年九月初六日(1642年9月29日),李光地出生於富紳之家。史載其自幼穎異,[1]五歲便入塾從師授讀,“未嘗一啟齒,發聲試之,輒已成誦,不失一字。善屬對,矢口驚人。塾師弗能教也”。[2]十三歲時已經遍讀群經,十八歲編寫《性理解》,十九歲寫《四書解》,二十歲寫《周易解》,二十四歲輯《歷像要義》,二十五歲通律呂之學。

中期 编辑

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李光地任顺天学政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担任直隶巡抚。为迎合康熙对西学的爱好,李光地曾与梅文鼎等人交流学术,[3]而且命其弟李鼎征、其子李钟伦随梅文鼎学习数学。

康熙四十年(1701年),李光地負責永定河水利工程事宜,原定一年的工程,最後只歷40天即完成,康熙帝為表揚李光地的功績,賜御書「夙志澄清」匾。

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李光地向康熙帝推薦其著作《历学疑问》,[4]康熙帝讀後大為折服,次年南巡,特召至龙舟中長談。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十一月,升文淵閣大學士

晚期 编辑

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清聖祖再賜「夾輔高風」匾。

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清聖祖三賜「謨明弼詣」匾。

康熙五十七年五月二十八日(1718年6月26日),李光地病逝京寓,享壽七十七歲。雍正元年(1723年)追贈太子太傅、賜諡文貞。

曾奉敕編纂了《性理精義》、《朱子全書》、《周易折中》等書。[5]是清初道學家的代表。而陳夢雷實際參與編纂《古今圖書集成》。

評價 编辑

李光地研究理學,倡言禮樂,實行海禁措施,導致近海百里無人煙,限制了農耕漁礦多種產業的發展,[6]對康熙中年的決策有決定性的影響。[7]晚年的李光地仍大受康熙寵信,出任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等職。康熙稱他“謹慎清勤,始終一節,學問淵博。朕知之最真,知朕亦無過光地者”。太子允礽被廢後,李光地開始輔助後來的雍正帝。雍正帝稱李光地為“一代之完人”。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曾評其曰:“光地之學,源於朱子,而能心知其意,得所變通,故不拘墟於門戶之見。其詁經兼取漢唐之說,其講學亦酌采陸王之義,而於其是非得失,毫釐千里之介,則辨之甚明,往往一語而決疑似。”但是在全祖望看來,李光地根本是個偽君子:“其初年则卖友,中年则夺情,暮年则居然以外妇之子来归。”[8]

爭議 编辑

三藩之亂時,耿精忠佔領福建,臺灣的鄭經起兵攻泉州,李光地一家匿藏於深山,鄭經、耿精忠誘降,李光地嚴拒,遠避深山。與李光地同為康熙九年(1670年)進士的陳夢雷,因在福建,遭到耿精忠掠去。陳夢雷運籌,李光地通謀,由夢雷探聽耿軍軍情,光地上蠟丸密疏,向清廷提供福建前方情報,透過福建籍的大臣富鴻基轉述。後來果然幫助清兵大破耿軍,李受到康熙讚許,但李光地早就將奏章的「陳夢雷」之名刪去,以獨吞功勞。平叛之後,身陷叛軍的陳夢雷便成了附逆罪臣,逮捕下獄,貶戍奉天。李光地卻扶搖直上,官至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非但不救陳夢雷,反而落井下石,人稱「賣友」。

陳夢雷被逮入獄,悲憤至極,於七月份寫下了《告都城隍文》,揭露李光地的背信棄義行為。陳夢雷十分憎恨李光地,罵他是「欺君負友」之徒,還寫了《與李厚庵絕交書》[9]。康熙十九年(1680年),刑部尚書徐乾學(顧炎武外甥,徐乾學不承認李光地是顧炎武的學生)主其獄。竟代李光地起草一份疏稿,反映陳夢雷耿精忠叛亂時的真實表現,逼李光地上奏。李光地義理難卻,乃具名。唯獨至此仍不肯直言陳夢雷參與定策功勞,僅請求寬貸其人而已,最後陳仍流放奉天

注释 编辑

  1. ^ 《清史稿·列傳49·李光地》
  2. ^ 楊名時《碑傳集·卷13·文貞李公光地墓碣》
  3. ^ 他曾回憶称:“某天资极钝,向曾学筹算于潘次耕,渠性急,某不懂,渠拂衣骂云:此一饭时可了者,奈何如此糊涂, ……今日梅先生和缓善诱,方得明白。”
  4. ^ 梅文鼎记载:“己巳(1689年)入都,获侍诲于安溪先生。先生曰:历法至本朝大备矣,经生家犹苦望洋者,无快论以发其意也。宜略仿元·赵友钦《革象新书》体例,作为简要之书,俾人人得其门户,则从事者多,此学庶将益显。鼎受命唯谨。……辛未(1691年)夏,移榻于中街寓邸,始克为之。先生既门庭若水,绝诸酬应,退朝则亟问今日所成何论,有脱稿者,手为点定,如是数月。”
  5. ^ 泉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泉州市志.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0-5: 第一章 人物传. ISBN 7-5004-2700-X.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9-09-15). 
  6. ^ 李光地奏对:“今议开矿以苏民困,请著令禁止。土著贫民无产业职事者,许人持一铫而越境者有诛,则奸民不致聚徒山泽以生事端矣。”(方苞:《安溪李相逸事》)
  7. ^ 《李光地年谱》记:“盖明季矿徒之祸,上所素念故也。于是特旨不准行。”
  8. ^ 全祖望《鲒錡亭集外编》卷四十四《答诸生问榕村学术帖子》
  9. ^ ·陳夢雷,《閒止書堂集鈔》(卷1):“與李厚庵絕交書
    不孝學識庸陋,稚年得謬通籍,性復剛褊寡合,不能與俗俯仰。老年兄以桑梓巨望,道貌沖和,折節下交,每以遠大相許,不孝亦不自量其瞀暗,思托附驥尾,相與有成,每探析微,窮極理性,罔間晨夕。自謂針芥之投,庶幾終始也;豈意彝險易操,初終殊態,猜忮其心,險幻其術,幾陷不孝喪身覆巢而不悔也。嗚呼痛哉! 不孝釋系之日,不勝憤懣,號於司寇,然粗述相負大略耳,其於不可告人之隱,猶未忍宣之於眾也。而老年兄怙終迷復,善於飾非文過,不稍自加咎省,竊恐不孝雖箝口結舌於絕域,而鄉裡憤悱,朝紳公論,從此而起,九皋聞天,或至對簿指摘,則交誼瓦裂,厚道陵替,由後追昔,豈不愴然!是用布其巔末,鮮所忌諱,惟老年兄平心靜氣察之,幸甚! 昔甲寅之變,不孝遁跡僧寺,逆黨刃脅老父追尋,不孝挺身往代,刀鈹林立,蹀屍賤血,不孝恬不為動,見賊不跪,語不為屈,以為苟得全親,一身死不足恨耳。逆怒,將於刑,已復放歸。 不孝即削髮披縵,杜門旬日。逆賊分曹授官,不以相及,自幸得免賊臣。教以遍加網羅,防杜不測,遂脅以偽官。然不孝就拘而往,不受事而歸,辭其印札,不赴朝賀,陽形託病,三年一日,此通國所共聞,有心所共嘆,不假不孝一二談也。 年兄家居安溪,在六百里之外,萬山之中,地接上游,舉族北奔,非有關津之阻,徜徉泉石,未有微檄之來,顧乃翻然勃然,忘廉恥之防,拘貪冒之見,輕身杖策,其心殆不可問。而不孝以素所欽仰之心,猶曲為解諒,謂不過為怯耳,故六年叔初來,不孝即毅然以大義相責,令速歸勸阻,又恐年叔不能堅辭,不足動聽,復遣使輔行,而年兄已高巾褒袖,見耿逆而來矣。 不孝方食,駭懣投匕而起,然思隻手回天,孤立無輔,舉目異類,莫輸肺腑,冀年兄至性未滅,愚誠可感,庶幾將伯之助,故嚴詞切責,怒髮上指,聲與淚俱。 先慈恐不孝激烈難堪,遣人呼入。家嚴出,以婉詞相諷,至自述老朽布衣受封,已甘與兒輩閔門其斃,年兄亦為改容。家嚴乃呼不孝出,與年兄共議,促膝三日,凡耿逆之狂悖,逆帥之庸暗,與夫虛實之形,間諜之計,聚米畫灰,靡不備悉。 不孝又謂以皇上聰明神武,天道助順,諸逆行次第削平,矧小丑區區、運之掌股者哉。年兄猶以為落落難合,及不孝引楊道聲與年兄抵足一夕,年兄既深服其才,且見其勝國衣冠之遺,猶有不屑與賊共事之意,始信前言。 不孝於是定計。不孝身在虎穴,當結楊道聲以潰其腹心,離耿繼美以隳其羽翼,陰合死士,以待不時之應。年兄遁跡深山,間道通信,歷陳賊勢之空虛,與不孝報稱之實跡,庶幾稍慰至尊南顧之憂。 年兄猶慮既行之後,逆賊有意外之誅,求欲受一廣文以歸。不孝謂不得一潔身事外之人,軍前不足以取信,若後有徵召,當堅以病辭。萬一賊疑怒至,發兵拘捕,吾寧扶病而出,以全家八口為保,年兄始慨任其事。 臨行之日,不孝訣曰:‘他日幸見天日,我之功成,則白爾之節,爾之節顯,則述我之功。倘時命相佐,鬱鬱抱恨以終,後死者當筆之於書,使天下後世,知國家養士三十餘年,海濱萬里外,猶有一二孤臣,死且不朽。’嗚呼! 當此之時,不孝揚眉怒目,隕涕郗,天地為之含愁,鬼神為之動色,凡有血氣,聞之當無不扼腕酸心,捐軀赴義者。嗚呼!息壤在彼,忍忘之乎? 年兄既行,耿、鄭構兵,音耗莫通。不孝兩次遣人出關,終不得達意,年兄當已代陳天聽,而年兄猶豫卻顧,及至耿逆敗衄,聞招撫之令,始遣紀綱抵省,謂不孝能勸諭歸誠,乞與其名。噫嘻!不孝託病拒逆,何由進帷幄之言?年兄身在泉郡,何由預勸降之策?其為術豈不疏乎! 然不孝所喜者,年兄已乃心王室,意在見功,事蔑不濟。而彼時耿逆猜忌方深,城析嚴密,片紙隻字,不能相通。且紀綱頗稱解事,可宣心腹,因備告以耿逆勢未窮蹙,不肯歸誠,今幸耿繼美已被離間,出鎮浦城,內生疑端,海賊雖已連和,彼止未忘瑕挑釁,不若各散流言,使二逆相圖,以分兵勢。一面遣人由山路迎請大兵,道由杉關,一鼓可下。若臨城不順,則內應在我,反覆叮嚀,兩日遣歸。 蓋自張諫回後,不孝方幸年兄之克有成功,而不虞其萬一相負也。王子入境,年兄抵省相見,乃詭言謂'爾時假道汀州,恐為耿氏捉獲,則我幸全,爾立齏粉矣。今幸同見天日,爾報國之事非一,吾當一一入告,爾俟吾奏聞之後,然後進都。'又作詩相贈,不諱省中誓約之言,美不孝'反週為唐'之功,不孝亦遂安心以待,豈疑有護短貪功之意乎! 丁巳之秋,與年兄束裝赴闕,而年兄以聞訃聞。不孝見年兄方寸已亂,不復與商,遂以戊午之春入都請罪,蓋亦自信三年心蹟,不必輿論共嗔,不必待人而白,初不料道路阻隔,之先京師之訥言百出也。 及到始知,以陳姓名之故,誤指不孝曾為偽學士,殊為駭,然而鈰部無據,呈代題之例,吾鄉撫軍又易新任,於是遣人具呈歸家,蓋將以具疏可否,請於撫軍,然後詣闕。席藁在都,僦邸閉戶,公卿大臣,未通一刺,一二師友通問,不孝一語不及年兄。今從前在都諸公,歷歷可聞耳。 不孝家人歸時,值年兄以通道迎請將軍事,聞上重念年兄從前請兵之勞,溫綸載錫,晉秩學士,親王亦信年兄昔日之節,親屬子弟皆藉軍功給札委官,昆從顯榮,僮僕□耀,是不孝無功於國家,而所造於年兄者,豈鮮淺哉! 夫酌清泉者必惜其源,蔭巨枝者必護其根,年兄當此清夜自省,宜何如報德也!乃功高不賞,但思抑不孝,以掩其往事之愆。 時家嚴以撫軍在泉,遣使具呈,請諮京;而年兄竟留其呈詞,不令投致,巧延家人,三月不遣。又恐同人為介紹,貽書巧說,阻其先容。不孝在都半載,不聞音耗,五千里遠道,徬徨南歸。嗚呼!年兄竟用心至此耶! 所幸者寧海將軍駐師泉郡,時或誤傳不孝入都道斃者,泉之人士,扼腕嗟嘆,囂然謂學士辭偽請白,實由陳某,今不為代白,使鬱鬱賒恨而死,天道寧可再提問! 語聞將軍,詢於年叔,而年叔亦抱不平之憤,慷慨為述始末,遂使不孝數載不發之隱衷,一旦暴於年兄家庭之口,斯蓋冥冥之中,哀愚被抑,忌涼薄之滿盈,天牖其衷,非人力所能損益也。 不孝抵家,將軍招至軍前,恩禮有加,罔測其故,尚意為年兄揄揚之過,戴德不遑;而年兄抵郡,不思事由公論所致,但疑不孝洩其語於將軍,陽為具揭代白,而於吳都統及內閣覺公之前陰行排誹謗,二公竊笑而已。及至具揭之日,將軍、都統面贅年兄之負心,年兄慚惶引咎,自許入都代陳。不孝見揭帖不盡隱諱,心猶信之。 及覺公語以將軍得聞始末之由,且述年兄向渠極言不孝入都托足無門,至為師友所厭,皆勸令南歸;而泉之人士,皆謂將軍已悉其詳,故年兄不敢諱,其具揭實非本心,不過留不孝軍前,以阻入都之路者。不孝聞之惘然驚惋,不食積日。蓋自是始知年兄用心之險,然未敢盡以為信也。 不孝疏上,奉嚴旨年兄入都,遂趑趄囁嚅,竟負將軍、都統面約之言。及徐弘弼狀下,於理不孝繕疏自明,年兄排闥直入力阻後,潛具密疏,草率了事,而不孝已逮捕西曹矣。 年兄疏上,益都駭嘆,謂陳某苦心至此,而厚庵前乃語我陳某十七年入都為耿逆探聽消息,前後何刺謬耶!不孝聞之,舉以相得益彰,年兄巧於回護,謂益都高年聽聞之誤。不孝心雖疑之,然事非情理所堪,猶願其或不出此也。 不孝既坐系,廷訊在即,年兄慰勞,堅稱徐弘弼所告赦後謀叛原與不孝無涉,樞部因疏內有名,一概混拘,不由上意,一訊即釋,不必多言。指天誓日,厚貌深文,足以動人聽信。 不孝智昏神昧,始終受欺,對鞫之日,指斥逆黨,而赦後之事,置不與爭。又思寧人負我,毋我負人,事既得白,年兄行藏,不肯一述於眾聽。一念堅忍,竟陷不測之罪,嗚呼痛哉! 不孝三載千辛百折,寢食不寧,使其鷸蚌相持,腹心內潰,孫武之死,間直以八口之性命殉之,卒之王師入境,由海寇掣肘於後,耿繼美納款於前,萬裡孤臣,未嘗無藉乎以報聖明萬一。然先事未達於宸聰,使血誠一無可據,而梓裡傳聞,皆知不孝外示病羸,陰約內應,諸逆震駭,怒目□牙,卒受其先發製人之毒,事又固然,又何怪乎! 使年兄不受約於先,則不孝當別遣人通信;不許代白於後,則不孝當早進京自明;徐弘弼誣告之言,何自至哉!即使其初相誤,非出有心,使不孝對鞠之時,知徐弘弼以赦後事誣告,則親王入境,不孝曾啟陳諸逆帥觀望可疑,宜加防備,逆賊水師戰船,宜早收羅,徐弘弼所告在十六年後,不孝具啟在十五年之冬,舉此一端,足破其妄,何俟指陳纖悉,以累朋友之清節高名乎? 爰書既定,朝野有心莫不憤嘆。年兄不自悔,對人反責不孝以十四年紀綱到省,不與回書,且責不孝以不死以自明,其易地必死也。嗚呼!捐軀致命,唯事後始可相信,安有責人以死,而人遂信其能死者乎? 姑無論六百里望風委贄,能死與否,人臣當萬死一生之際,一飯不忘君,用間出奇,忘身冒險,天地鬼神,共臨共鑑,亦安在其必死也?至於紀綱回郡,未有回書,三日促膝之談,何事不悉耶?凡人交際,瑣屑尚不肯盡形筆墨,不孝所約何等事也,敢宣尺牘乎!年兄片紙相投,亦不過寒溫數語,其勸諭耿逆之言,亦自口致,假設不孝裁答其肯綮,亦不敢筆之於書,負心者出以示人,是請兵一事,與不孝渺不相關之確據也。 自不孝定案之後,歷寒暑,年兄遂無一介通音問,其視不孝,不啻握粟呼雞,門檻羊哺虎,既入坑,不獨心意不屬,抑且舞蹈漸形,蓋從前牢籠排擠之大力深心,至是而高枕矣。 及六年叔入都,親臨慰視,激烈抵掌,欲叫閽代請,而年兄堅謂事已得釋,若重讀聖聽,恐反滋疑事,脫有不測,吾焉肯相負?遂使年叔不敢輕為舉措,揮淚而別。 今歲之春,聞上問者再至矣,諸王大臣,未見密疏,何所容議?然奏請者有人,援引釋放之例者有人,年兄此時,身近綸扉,縮頸屏息,噤不出一語,遂使聖主高厚之恩,僅就免死減等之例,使不孝身淪廝養,跡遠邊庭,老母見背,不能奔喪,老父倚閩,不能歸養。而此時年兄晏然擁從鳴騶,高談闊步,未知對子弟何以為辭?見僕妾何以為容?坐立起臥,俯仰自念,果何以為心耶? 夫忘德不酬,視危不救,鄙士類然,無足深責。乃若悔從前之妄,護已往之尤,忌共事之分功,肆下石以滅口,君子可逝不可陷,其誰能堪此也!獨不思當日往返,眾目共瞻,今不惜輿論之是非,但思抑一人以塞漏,遂至巧言以阻寮友,而不計人議己之薄,造端以欺師相,而不滿人疑己之誣,陽為陰排於大帥之前,而不思人惡我之反复,掩耳盜鈴,畏影卻走,平日讀書何事,談理何功,豈非所謂目察秋毫,而不見其睫者耶?嗚呼!年兄至是已矣。 知人實難,擇交匪易,張、陳兇終,蕭、朱隙末,讀書論世,謂其名利相軋,苟一能甘心遜讓,何至有初鮮終?豈知一意包容,甘心污斥,而以德為怨,禍至此極?向使與年兄非同年、同里、同官,議論不相投,性情不相信,未必決裂至此,迥思十載襟期,恍如一夢,人生不幸,寧有是哉! 不孝將籲籲呼冤,則非臣子思過之義;將昌言示眾,則非絕交不出惡聲之仁。誠恐回畢露,掩覆末由,悔吝孔多,噬臍將及。每追昔日晨夕過從之歡,覽張、陳、蕭、朱之戒,可為於邑,是以陳書謝絕,兼布腹心。 或年兄戒迷,復之兇敦報德之義,溯泉蔭之本源,悔下石之機智,補犢詳陳,無所隱諱,免冠引咎,積誠動天,聖主必嘉其遜讓,朝野亦頌其義聲,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則改過不吝,有光古人,不孝雖已割席,敢不拜在下風,以承嘉譽。 承惠資斧,已藉鄭肇老先生代璧。 執鞭之暇,聊致區區,西向揮涕,不知所云。”

外部連結 编辑

官衔
前任:
陳廷敬
吏部漢尚書
康熙四十二年四月戊戌-康熙四十四年十一月己巳
(1703年6月7日-1705年12月24日)
繼任:
宋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