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準噶爾勒銘碑

平定準噶爾勒銘碑(全稱平定準噶爾勒銘格登山之碑或簡稱格登碑)是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昭蘇縣立於乾隆時代記載着準噶爾之役的格登山之戰的戰績的銘碑。是乾隆帝西域親自撰寫的四塊御碑之中唯一完整存世的[1][2]。平定準噶爾勒銘碑是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第一批古代名碑名刻文物

平定準噶爾勒銘碑
平定準噶爾勒銘碑拓本
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布
所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昭蘇縣
分類石窟寺及石刻
時代清代
編號5-473
登錄2001年6月25日

地理信息 編輯

平定準噶爾勒銘碑座落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昭蘇縣夏特柯爾克孜族鄉的格登山上,距離縣城約60公里,距離松拜邊防站營區大概100米,西南距離中國哈薩克斯坦邊界河蘇木拜河200米左右,東距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七十六團一連駐地超過4公里,海拔1900多米。格登山屬於天山山脈薩爾套山的一小段,「格登」蒙語意為「後腦骨」[3]

立碑維護及現狀 編輯

立碑的時間記載並不統一,主要有乾隆二十年(1755年)和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以及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立碑的說法[4],乾隆二十年說是因為此年提出立碑,但後因阿睦爾撒納反叛清營以及大小和卓之亂,立碑之事被耽誤了。乾隆二十五年說是因為此年年末清政府重新提出立碑並排除諸如工匠斷糧、無馱載牲畜、無船渡伊犁河等困難後正式開始施工。但竣工時間則到了乾隆二十七年,這也就是乾隆二十七年說的由來[3]

立碑事宜由時任伊犁參贊大臣阿桂負責[1],關於碑石的由來,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隊認為是由千餘名清兵從南疆葉城縣運至格登山[3],此說法被當地媒體和全國媒體廣泛運用[5][6],但之後學者通過對當時奏摺等相關史料進行調查後發現,石碑是由甘肅工匠在格登山當地尋石刻字,由原宗室侍衛恆斌等人協助綠營建設地基及遮蓋,由回子維吾爾族先民)燒制石灰共同協作完成[3]。根據《欽定皇輿西域圖志》的記載,自立碑開始,每年春秋,都會派遣官員到此地進行祭祀活動[7]

格登碑前後多次被維護,光緒十年(1884年)六月和光緒三十年(1904年)分別被伊犁將軍金順伊犁將軍長庚對碑身和碑亭進行過重修[4]。後因年久失修碑亭不復存在,碑文有所漫漶。1974年,被列為自治區級文物保護單位。1975年、1985年分別建立過碑亭保護石碑。2001年,被列入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2003年年末,石碑碑身在昭蘇縣6.1級地震中出現裂痕,碑亭倒塌[8],2006年,對此文化遺產進行了搶救性保護修復[9]。2009年8月,在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中被複查[3]。2023年,以「平定準噶爾勒銘碑」被列為第一批古代名碑名刻文物名錄[10]

格登碑為淺藍色花崗岩。通高299厘米(一說303厘米[11]),分為碑首、碑趺、碑身三部分。其中半圓形碑首最高處54厘米,寬90厘米、厚25厘米,碑趺高75厘米、寬105厘米、厚55厘米,碑身高170厘米、寬90厘米、厚25厘米。碑首有花邊及雙龍戲珠的圖案,正反兩面分別刻有「皇清」、「萬古」的字樣。碑趺四周有花紋,花紋內為「滄海紅日」的浮雕。碑身有6厘米的花邊,在花邊內刻有四種文字的碑文,陽面刻有滿文漢文,陰面刻有蒙文藏文。漢文為豎刻8行240字[12]。漢文碑文是由乾隆帝親自撰寫的四言叶韻體[13],並且漢文應該是完成最早,其他的語言則是翻譯自漢文[14]。蒙文原擬用胡都木文書寫後改用托忒文書寫[3]

原文內容及歷史 編輯

其漢文原文為:

 
清兵在昭蘇格登山追擊達瓦齊的場景

其原文與《欽定皇輿西域圖志》的《御製平定準晴爾勒銘格登山碑文》內容除了個別字如「渡河」與「度河」、「永詔」與「永昭」以及落款外基本一致[16]。碑文因格律的限制和深澀難懂的字詞,使得一些細節並不連貫,難以理解[17]。碑文所講述的是乾隆二十年(公元1755年)五月,與清軍交戰的準噶爾部琿台吉達瓦齊撤退至格登山一帶,十四日夜,準噶爾降臣翼長阿玉錫章京巴圖濟爾噶爾以及宰桑察哈什帶領22名騎兵奇襲達瓦齊大營並致使達瓦齊核心軍事力量覆沒的故事。據《西陲總統事略》記載此役戰果為二十五人擒獲二十名台吉、四名宰桑等共七千餘人,達瓦齊逃往南疆後被俘,最終整個準噶爾汗國納入清帝國版圖[18]

 
平定準噶爾勒銘碑拓本(陰面)

邊界證據 編輯

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長順受命與俄羅斯帝國簽訂《伊犁界約》,格登山此時已被俄國占領。因此碑的關係,長順在與俄國分界官反覆辯論後,雙方協議將此長五十多里,寬大概四十里格登山劃歸中國所有。在隨後的奏摺《金順等奏中俄重勘竣事摺》中,長順提到:「格登山山巔,有石碑一座,往查乃乾隆二十年勦平準夷……此山已歸俄矣……格登山一隅,仍屬中土。」[19]新疆山脈圖志》卻對這類談判勝利不以為然:「自中俄分界以來,西北山川蹙削數千餘里,而格登以碑故僅存,所謂能讓干乘之國,而見色於豆羹簞食者也。[20]

相關詩歌 編輯

立碑之後,該碑因其記載的功績多次被清朝詩人吟詠,諸如:

永和貞觀碣重重

博望殘碑碧蘚封

何似御銘平準績

風雲長護格登峰

——塞上竹枝詞三十首 之一,曹麟開

在被謫流新疆的前湖北黃梅縣知事曹麟開看來,無論是漢裴岑紀功碑,唐姜行本紀功碑還是張騫碑所記載的功績都不如格登碑所記載乾隆平定準噶爾的功績[21]。曾編寫《西域圖志》的褚廷璋也曾對格登碑所記載的事跡進行了藝術再現,通過昔今對比也讚頌了清帝國功績[22]

梯空勁旅倚孱顏

徑出盤鵰落雁間

波浪遠翻圖庫水

風雲高護格登山

碎葉長川流不極

猶懸邊月照潺湲

——吹河,褚廷璋

參考文獻 編輯

  1. ^ 1.0 1.1 1.2 符曉波; 張鴻墀; 劉傑. 格登碑怀古. 新華每日電訊 (12版). 新華社. 2017年12月22日 [2019-06-30]. [失效連結]
  2. ^ 陳鴻鈞. 两方见证国家统一领土完整的丰碑. 廣州博物館. [2019-07-01]. [永久失效連結]
  3. ^ 3.0 3.1 3.2 3.3 3.4 3.5 納森巴雅爾. 伊犁格登山纪功碑相关史实考辨——以清代满文档案资料为线索. 滿族研究. 2018, (04): 27–34. 
  4. ^ 4.0 4.1 烏日魯木加甫. 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之碑研究. 中央民族大學. 2016. 
  5. ^ 畢亮; 陳霖. 河谷近二十名艺术家赴昭苏采风. 伊犁晚報 (B3版). 2009-07-08. 
  6. ^ 平定准噶尔勒铭碑. 中國網. [2019-07-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3-25). 
  7. ^ 傅恆等. 欽定皇輿西域圖志·卷22. 
  8. ^ 熊聰茹; 賀占軍. 新疆昭苏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格登碑在地震中受损. 新華網. 新華社. 2003-12-02 [2019-06-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05-03-09). 
  9. ^ 李溯源; 張玉芹. 昭苏“圣佑庙”、“格登山纪功碑”维修工程动工. 中國文物報 (第一版). 2005-05-25 [2019-06-30]. [失效連結]
  10. ^ 國家文物局. 国家文物局关于印发《第一批古代名碑名刻文物名录》的通知. 微信公眾平台. 2023-07-14 [2023-07-16].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3-07-16) (中文(中國大陸)). 
  11. ^ 昭苏边境的乾隆格登碑. 伊犁政府網. [2019-06-3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6-30). 
  12. ^ 楊天在. 伊犁地区的“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之碑”和“平定准噶尔勒铭伊犁之碑”考. 中國邊疆史地研究導報. 1989, (05): 35–37. 
  13. ^ 平定准噶尔勒铭碑. 新疆法制報網. [2019-06-30]. 
  14. ^ 黃曉峰; 錢冠宇. 朱玉麒:康熙、雍正、乾隆如何宣扬平定西域的战功. 澎湃新聞. [2019-07-01]. 
  15. ^ 王宏鈞; 劉如仲. 准噶尔的历史与文物. 青海: 青海人民出版社. 1984: 168. 
  16. ^ 英廉; 傅恆. 钦定皇舆西域图志. 
  17. ^ 李春華. 新疆风物志. 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6: 188–191. ISBN 9787228056682. 
  18. ^ 周軒. 《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之碑》碑文浅释. 新疆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1981, (04): 73–79. doi:10.13568/j.cnki.issn1000-2820.1981.04.010. 
  19. ^ 陳維新. 同、光年間中俄伊犁邊界交涉探討--以中俄訂定之條約及界圖為例. 故宮學術季刊. 2009, 27 (01): 179–225. 
  20. ^ 新疆山脉图志. 《陶廬叢刻》本. 
  21. ^ 朱玉麒. 从告于庙社到告成天下—清代西北边疆平定的礼仪重建. 高田時雄教授退休紀念東方學研究論集(中文分冊). 2014: 397–411. 
  22. ^ 楊麗. 清代西域怀古诗述评. 西域研究. 1999, (02): 93–98. doi:10.16363/j.cnki.xyyj.1999.0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