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耀南
樊耀南（1879年—1928年7月7日），又名純炳，字早襄，號無我，湖北省公安縣楊家廠鎮塗郭巷人，中華民國政治暨外交人物，與楊增新之死有密切關聯[1]。
| 樊耀南 | |
|---|---|
 斯文·赫定與樊耀南合照，右前為樊耀南。 | |
| 出生 | 1879年 大清 |
| 逝世 | 1928年7月7日 中華民國新疆迪化 |
| 職業 | 中華民國政治暨外交人物 |
生平 編輯
樊耀南出身耕讀小康之家，為樊貞瑞長子。1896年，樊耀南與同籍李氏結婚，隔年中秀才，被張之洞進為廩生，1904年赴日本早稻田大學專攻法律，1908年畢業歸國，1910年擔任新疆法政學堂教員，1911年被任命為新疆審判廳廳長，同年審判廳撤銷，回到內地參加辛亥革命，先在北洋政府國務院任職，後任總統顧問。[2][1]
指派新疆 編輯
1917年黎元洪任總統，原本分派樊耀南到新疆任阿克蘇道道尹，但被楊增新拖延改任為迪化道道尹，其後又任兼任督署軍務廳長、外交特派員、俄文法政學校校長等職[2]。
1920年，樊耀南開始兼理外交，在《新疆俄文法政專門學校第一屆畢業同學錄》序中寫：「中俄接壤，語文隔閡，因應往來，莫知情偽，我不謀人，寧知人之必不我欺歟？」同年五月，樊耀南作為新疆方面全權代表與蘇俄政府全權代表阿佐爾寧經多輪談判，最終簽訂《伊犁臨時通商協定》，該協定明確取消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中俄方在新疆的特權，廢除蘇俄在新疆的領事裁判權，為中國爭得關稅自主。北京政府於1920年10月和1922年1月20日兩度授樊耀南以二等嘉禾章。[3][4]
樊耀南儉約勤勵、毫無嗜好、清苦窮困。1928年西北科學考察團瑞典醫生郝默爾（David Hummel）勸他減事加餐，始能保全健康。樊耀南待人接物和藹謙恭，無論誰去見他，一概接見，臨走送到大門才鞠躬而退。新疆人稱為「樊聖人」[5]，當地居民稱讚：「文有樊耀南，武有楊飛霞。」[4]包爾漢·沙希迪後來回憶說：「樊耀南並不是個如一般官吏那樣專以作官發財為目的的人，像他這樣的人在當年的新疆是罕見的。」[2]
《西北論衡》1937年第5卷第11-12期，讚揚樊耀南「在新疆，以研究邊情外交著稱，其對於蘇聯不即不離，應付極為靈敏……」[3]
漸生嫌隙 編輯
樊耀南到任新疆之前，楊增新接到北京密報，稱前者受北洋政府委託，意在探聽虛實，尋機取而代之。因此楊增新有所戒心，許久才召樊耀南來迪化做道尹，並私下稱「養了一隻虎」，除處處限制，又想以高官厚祿籠絡。如楊增新藉口樊耀南家眷都在關內，又有兩個兒子讀大學，派人送去價值幾百兩黃金的新疆幣。1924年，樊耀南母親病故，楊增新給樊耀南老家匯去一萬元治喪費，但不允許他離開新疆奔喪。[4]
楊增新執政後期，省政府內部逐步形成兩派系，一是以楊增新為首的「陝甘派」，有金樹仁、閻毓善、杜發榮、張培元等人；另一是以樊耀南為首的「南湖派」，主要成員有張純熙、張馨、呂葆如等人，為爭奪新疆的統治權，矛盾日益尖銳[4]。樊耀南曾寫信給弟說：「楊將軍的政策是黑暗政策，天山南北到處是貪官污吏，吮吸老百姓的血汗。」[2]
七七政變 編輯
1928年，北洋政府垮台，在楊增新擬定以上報南京政府批准的新疆省政府委員會名單中，並無樊耀南。同年7月7日，位於迪化的新疆俄文法政專門學校第一期學生畢業典禮。總司令兼省長楊增新和各廳、道、軍界首腦、蘇聯領事等部應邀參加。政務廳長金樹仁以有事為由，在畢業典禮中途退席。[4]
會後中午時間，學校後院教室設三桌宴席，有楊增新、樊耀南、閻毓善、迪化道尹李溶、陸軍旅長杜發榮等人，楊增新衛士們都被留在前廳另設宴款待。上菜不久，侍役們開槍射殺楊增新、杜發榮、副官張子文、衛隊營長高連斗等人。閻毓善胳膊被擊中一彈，趴在楊增新身邊裝死。[2][4]
樊耀南立即率領三十多名人，直奔督署，下令召集各廳廳長到督署開會。同時，金樹仁聞訊後也召集他的親信計議。杜發榮兒子杜議國率領軍隊包圍督署，經過激烈戰鬥，除戰死者外，樊耀南等二十一人被俘。金樹仁馬上組織特別法庭，經軍法會議火速議決，將樊耀南、何光興、張純熙、呂葆如、楊慶南等人判處死刑。樊耀南不承認自己是主謀，但張純熙、呂葆如等供認他為主謀。當晚，樊耀南被綁拴馬樁，先拔鬍鬚、挖眼睛，再拴於馬後拖死，最後屍體從督署東花園墻頭拋出。其餘張純熙、呂葆如等也受到酷刑，於7月13日被槍殺。[6][2][4]
此事件稱為「七七政變」或「三七政變」。
事後 編輯
金樹仁在全國散發〈中國國民黨新疆省黨部宣傳部對於楊主席被刺案真相的宣傳〉，緊接着又在上海《中央日報》登載〈新疆省黨部為金樹仁辯誣文〉[7]，描述當時事件，並稱樊耀南是主謀，而自己無辜。最終，金樹仁登上省主席[4]。
1933年4月22日，新疆各縣民眾代表方仁、堯樂博斯等致電國民黨黨部稱：「金樹仁勾結黨羽，刺殺楊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即將同謀之樊道尹耀南先行割舌，致樊某惟有手指上蒼而無能表白。當時株連挾嫌而遭明殺暗戕者更不勝計，遂以一手而掩蓋天下之耳目。」[7]
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在《馬仲英逃亡記》（英文：Big Horse's Flight. The Trail of War in Central Asia.）中記述︰「1934年夏季，我在烏魯木齊遇到的一些消息靈通的漢族人都知道，1928年被指控殺害了楊將軍的外交特派員樊耀南是無辜的，真正的罪犯是受到張培元支持的金樹仁。」[7][8]
有學者考證當時金樹仁調集軍隊路線、事變前後新疆職官，認為金樹仁事變前通過牟維潼掌握樊耀南的計劃，以黃雀在後[7]。
2001年，樊耀南長孫樊明莘在台灣出書《被國民政府湮沒七十餘年的一頁血腥史事:新疆三七政變血案真相》，並附錄〈髦齡始圓平冤夢〉。此書指出馮玉祥乃殺害楊增新的主謀，金樹仁和張純熙實施謀殺，並將罪名嫁禍於樊耀南。[6][9]
參考文獻 編輯
- ^ 1.0 1.1 羅紹文：〈樊耀南傳略〉, 《湖北文史》, 2007年01期
- ^ 2.0 2.1 2.2 2.3 2.4 2.5 王旭送：〈樊耀南簡介〉, 新疆哲學社會科學網, 2012-06-05 網際網路檔案館的存檔，存檔日期2014-02-21.
- ^ 3.0 3.1 樊荣强：〈对外交涉的台柱〉, 《樊家人》. [2013-01-2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4-02-22）.
- ^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王羽瀟. 《民國刺殺疑案》. 中國: 華文出版社. 2010-07-01. ISBN 9787507530797 （中文（中國大陸））.
- ^ 黃建華：〈樊耀南及其評價〉, 《新疆社科論壇》, 1990年第04期
- ^ 6.0 6.1 張亞慶：〈誰是謀殺楊增新的真兇〉, 新疆天山網, 2012-02-16 網際網路檔案館的存檔，存檔日期2014-02-21.
- ^ 7.0 7.1 7.2 7.3 郭勝利：〈新疆「七七政變」真相述考〉, 2011-03-07, 新疆哲學社會科學網 網際網路檔案館的存檔，存檔日期2016-03-04.
- ^ 斯文.海定. 《马仲英逃亡记》. 中國: 寧夏人民出版社. 2003-04-01. ISBN 9787227025405 （中文（中國大陸））.
- ^ 樊明莘. 《被國民政府湮沒七十餘年的一頁血腥史事:新疆三七政變血案真相》. 台灣: 編者自印. 2001 （中文（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