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新闻七日报

中外新闻七日报》是鸦片战争后香港英文《德臣报》上专辟的周末中文版。1871年3月11日创刊,每逢星期六刊发。由陈言(蔼亭) 主编。它以 “香港第一家沿着华人意旨而办的华文报” 自居。3月25日该报所刊 《告白》 称:对 “选译泰西近事,于国政民情、兵刑工商诸大端,无不采取”,而于 “中国近闻之尤关紧要者,亦复录之不遗”; 还强调说: “本馆设报之意,原不图弋利求本,惟欲中国士商益增识见,扩新耳目。” 它广登国际、国内和本港新闻,曾对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作过甚为详细的连续报道。同年4月15日起开始有评论,载有 《保民说》、《开煤矿论》、《金银矿论》、《劝人从善论》 等文。7月8日,刊载陈蔼亭所撰 《创设华字日报说略》 一文,阐述其新闻观点。1872年4月6日该报停刊,改出独立发行的《香港华字日报》。[1]

中外新闻七日报
類型附印于德臣报的中文专页
版式报刊式
創辦者陈言
出版商香港德臣圣地
主編陈言
創刊日1871年3月11日
停刊日1872年4月6日
語言中文(繁體)
总部早期位于香港威灵顿街近安庆台的右边,并设有自己的印刷工场。
售價每季度付费1元

发行始末 编辑

创刊 编辑

《中外新闻七日报》创刊于1871年3月11日(辛未年二十一日),主持者就是“西学巨擘”(王韬语)陈言(霭廷)。从此以后,《德臣报》(The China Mail)每周六有一版题为《中外新闻七日报》的中文专页,它其实也就是《香港华字日报》的前身。

停刊 编辑

1872年4月6日(壬申年2月29日),也就是《中外新闻七日报》的停刊号,《德臣报》当局还特地在其右上角,登了一则启事,明确指出该中文报将易名为《香港华字日报》独立出版。启事指出:“启者,本馆之七日录自派此期之后,拟改为香港华字日报,定开四板,除礼拜外,间日遣人送派,兼增列货架行情、船舶消息,唯事关创始,未易骤成,故仍俟至三月初旬乃发……”。不仅如此,在《中外新闻七日报》的最后数期,“德臣新闻纸馆”当局还一再刊登长达八百字的“本馆告白”,详述该报设立“唐字新闻纸”(香港华字日报)的目的、方针、内容、对象向读者及发行网等,并敦请各界予以积极的支持。

特征及内容 编辑

版面形式 编辑

《中外新闻七日报》每周六附印于《德臣报》。《德臣报》每天出四大版,周末则出版八大版。

《中外新闻七日报》最初四个月刊于《德臣报》的第三版,1871年8月5日以后则移至第七版。

除了创刊号(辛未年正月二十一日,1871年3月11日)中文专页只占全版三分之二的版面之外,《中外新闻七日报》版面的基本样式如下:全版直线分五大栏,每栏栏高105字,横为9字,扣除右边两栏之上端写着《中外新闻七日报》的报名及发行年月日(以阴历书写)的版头(约占72字),全版可容纳4725字。在改版的底边,则清楚表明:“此新闻纸系香港德臣圣地印刻”。[2]

内容 编辑

《中外新闻七日报》除了1871年3月11日创刊号之外,基本上可以分为下列几方面:(1)本港新闻;(2)中外新闻;(3)选录京报上海新报等。此外,《中外新闻七日报》也刊登通告和广告,但为数不多。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该报只是附属于《德臣报》的中文专页,《德臣报》本身在其分类广告栏中还继续辟有“Chinese Advertisement”(中文广告)栏,因此,该报关所接受的中文通告和广告,未必一定要刊登于版位有限的《中外新闻七日报》。

《中外新闻七日报》的内容以新闻为主,而且一开始就以“替华人说话”为标榜。虽不可能与英国以及香港殖民地当局公然唱反调,但相对上,很少出现歌颂英国以及香港殖民地当局的文章,更不替他们在中英问题上作任何露骨的辩护。它以香港“首家完全按照华人方针而办的中文报”( The first Chinese Newspaper ever issued under purely native direction)自居,除了极力劝人为善,提倡“转移习俗”之外,也积极地替当地华人争取民生的改善。《中外新闻七日报》的上述态度,具体地表现在下列的几个问题上:

(1)批评当局厚此薄彼的措施。 在一篇谈论香港水供问题的短评中,该报首先指出:“民非水火不生活,水火之用诚不可一日无也。”接着指出对于这“不可或无之物”,如果不能使之充足,民众必然会发出怨言,特别是由于近日天时旱亢之香港已达到“各处水喉涓滴俱无”的严重地步。尤其令该报愤愤不平的是,在水供问题上,华人区和西人居住之地有截然不同的现象:“附近西人居住之地,则泉源不绝,非近西人居住之地则日夜全无。”该报怀疑其中有人“暗为扼制”,并指出居港华民在这个问题上,已达到“不敢言而敢怒”的程度。该报同时指出,居港华民同样缴纳水火费,不该受到不平等的待遇(“盖水火之饷,均以按租输纳,故应中外如一,无分彼疆此界”)。不仅如此,该报还主张华民联名向华民政务司申诉,吁请当局以民为本、重视民生的改善。这篇评论文章,显然是表达了华民社会的心声,发挥了舆论的作用。

(2)批评当局设赌馆征税的政策。 从创刊开始,《中外新闻七日报》就极力主张香港当局应当明文禁赌。在报道一则因赌而失信的法庭新闻时,该报便借题发挥地写道:“噫!赌博之害人甚矣哉。倾家产、干典刑、丧廉耻、陷性命,其弊必至于如此。此明赌之所以当禁也。”它接着指出:“明赌则人甚以赌为无伤,而犯之者多矣。即禁而赌未能尽革,则稍加自好者必不陷入其中,赌风庶几稍靖。今衙中按牍累为因赌而致亏空者,几于不胜枚举,然赌馆之开闭多而利少也明矣!为上者曷不加意哉!”换句话说,该报认为禁赌固然无法达到尽除赌博之风气,但至少可以使赌博风不至于过于炽热。因为这样一来,稍知自爱者必不会参加。它吁请当局重加考虑,废除这“弊多利少”,准许合法赌博的政策。 同日,该报在报道有关前任香港总督在英京接受“巴图鲁男”号之衔头时,就很委婉地指出:麦总督(指麦当奴,Sir Richard Graves MacDonnel, 1814-1879)在香港的一切政事,“雷厉风行、兴利除弊,令人景仰,唯开设赌馆收税饷一节,未免有沾其清名”。正是基于上述的立场,该报无时无刻不发出诸如“赌为盗源,诱盗无殊于诱赌”,禁赌一节乃本港风俗盛衰所系诚非小故“等评论。 与此同时,该报也一再报导香港士商联名呈禀英京,要求禁赌的新闻。1871年12月23日,该报在最显著的头条位置,刊登了一则独家新闻,全文如下:”前录港中赌博革除之举,现已访得实耗,在于英京正月一日即唐末之本月二十一日。兴利除弊,此虽居官之首务,而此都人士亦与受其爱育恩焉。”一个月后,《中外新闻七日报》再进一步证实独家新闻并非臆测之余,还写了一篇类似“新闻解说”的文章,详述麦都宪当年(1867年)决定让赌博合法化的社会背景。该报对有关事宜,一向颇有微词,但在争取到禁赌目的之后,仍得颂赞港督当年并非存有恶意,而系出自爱民之心,多少反映该报作为西报《德臣报》中文专页不得不持有之慎重态度。

《中外新闻七日报》还十分重视“猪仔问题”,除了经常报道“猪仔船”不幸沉没及描绘出外谋生者的悲惨遭遇之外,还向中国当局提出了“保远民”及“设领事馆”的积极主张。在《保民说》的长文中,该报就指出:随着华民出洋谋生者日益增多,中国当局应考虑华人聚居之处如新金山旧金山秘鲁等地设立领事馆或派遣钦差大臣,保护华侨的基本利益。该报认为西国既然可以在中国设立领事馆,派钦差大臣到中国保护侨民之利益,中国当然也可以在西国设立使馆。它认为,保护侨民是清廷应负起的任务。1871年8月5日,该报在报道秘鲁的劳工要求当局仿照西国,派驻钦差领事,以免华民受侮辱消息时,再度发出同样的呼吁。该报上述的主张,毫无疑问地受到清廷洋务派的重视。 与此同时,《中国新闻七日报》也发表了不少要求清廷重视洋务,采取富国强兵政策的评论。这些评论为数不像后来的《循环日报》那么多,但基本观点却是一致的。例如,在一篇题为《开煤矿论》的文章中,该报即以英国为例,指出煤矿是国家“富国强兵”之“至宝之物”。它认为中国盛产煤、铁,只要认真开采,即可铸铁炮、作舟车,制造一切机器而凌驾欧洲。在《金银矿论》一文中,该报则进一步呼吁当局重视“地宝”之开采,认为它是消除“国困民穷”,改善民生刻不容缓的措施。

至于介绍欧洲时局(如普法战争)及比较中日两国与西方通商后国情变化的文章,也常见诸于报上。这一切,都清楚反映了该报主持人对中国富强的殷切期望,处处流露出对自己祖国的关怀与强烈的民族意识。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1871年正是港、沪(上海)海底电缆开通,电报正式启用的年代。该报不但花了不少篇幅介绍电波功用,也刊登了不少来自电报的国外消息。从国外传抵中国的消息,在时间上是大大地缩短了。[3]

特征 编辑

《中外新闻七日报》作为《香港华字日报》的“试验版”,是附印于《德臣报》的中文专页,但从一开始就以一种与母报完全不同的姿态出现。它不但向中国读者介绍了西方的报业观念(如“至新至真”等原则等),也标榜为华人说话而以华人舆论界的代表自居,它所刊登的评论文章为数虽然不多,但在新闻报道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贯彻争取华民社会利益及教育民众、劝人为善的主张。其虽不可能由华人全面主宰编辑方针,却显然是努力朝着反映华人的意愿迈进。[4]

评价 编辑

著于1935年的《中国报学史》(戈公振著)在言及中文早期日报时是这样评价《中外新闻七日报》:“惟岁月既久,人事变更,今巍然尚存者,只上海之《申报》与《新闻报》,香港之《华字日报》三种耳”。[5]

相关条目 编辑

参考资料 编辑

  1. ^ 邱沛篁,吴信训,向纯武等. 《新闻传播百科全书》. 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8年: 第320页. ISBN 978-7-2200-3127-4. 
  2. ^ 卓南生. 《中国近代报业发展史:1851-1874》.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2年: 163页. 
  3. ^ 卓南生. 《中国近代报业发展史:1851-1874》.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2年: 第168页至第176页. 
  4. ^ 卓南生. 《中国近代报业发展史:1851-1874》.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2年: 第176页. 
  5. ^ 戈公振. 《中国报学史》. 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 2013年. ISBN 978-7-5458-073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