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四箴
程子四箴即宋代大儒程颐所撰视、听、言、动四箴。明世宗推崇理学,亲自注解,颁行天下学校。嘉靖九年(1530年),岳麓书院得御制四箴及世宗亲撰的“敬一箴”,特建“敬一箴”亭保存。四箴碑现藏四箴亭内,其中《视箴碑》残缺严重,箴文全缺。碑分四块,每碑高46厘米,宽108厘米,字体正楷,碑四周雕有龙纹。兹录碑文于下。视箴原文据《二程集》补录,注文残缺,不录。[1]
程子视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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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兮本虚,应物无迹;
操之有要,视为之则。
蔽交于前,其中则迁;
制之于外,以安其内。
克己复礼,久而诚矣。
白话译文:
一个人的心原本是清净虚空的,顺应事物的变化而不留痕迹;
守住本心的要领,就是以看为原则。
如果一开始就看不清楚的话,内心就要迁移,本心就会受蒙蔽。
不合礼的不要看,将其遏制于心外,以使心境得到安宁。
约束克制自己再履行礼数,久而久之心志就能够专一了。
程子听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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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秉彝,本乎天性;
知诱物化,遂亡其正。
卓彼先觉,知止有定;
闲邪存诚,非礼勿听。
碑刻注释:
此程氏言听之要说,道视听乃为出言之机,或有差,患必至矣。前言视之之道,此言听之之道。夫人之于视,或能察之,然又恐听之未善也。目视之能善,耳听者须尽其善可也。耳目之间,视听之际,均为要为。若听之不审,则无以知其是非,故听言之际,当分别其邪正,勿使其佞之言从入其心。心既受之,必为诱惑。《书》云:听德惟聪。即此意也。盖人生之于天,具耳目口鼻之体。口之与鼻,无所禁者,乃彼知之自然也;耳目之于视听,乃彼之不能先觉者也。如口之嗜味,知其甘辛酸苦,尝之自能别也;鼻之臭(嗅)物,知其好恶,嗅之自能择也。目之于色,则爱其艳丽;耳之于声,则爱其音律。殊不知艳丽音律,皆人为之也,所以反复其害。口鼻之觉,故贤之于耳目也。故程氏箴云:卓彼先觉,知止有定。谓既能卓然先觉,则自有定向。而人君之听尤当审辨之也。《书》云:无稽之言勿听。又云:庶顽谗说,震惊朕师。此皆听德之要也。人君于听纳之间,当辨其忠谗而已。忠言逆耳,近于违我;谗言耳信,近于逊我。不能审择,其患岂浅浅哉?但使吾心泰定,不为诌佞之徒以惑,则听纳者未必不可,所屏者未必不当,惟吾心审断之而已。鸣呼审之。[1]
白话译文:
人有美好的禀性,本来就是天生具备的。
知觉(或心)受到外物的诱惑,就会失去其正见。
卓然而事先能够察觉,就知道应该在哪里停止而有定向。
抵御抛弃邪念而保持心志专一,不合礼法的无稽之言不要听。
程子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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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之动,因言以宣;
發禁躁妄,内斯静专。
矧是枢机,兴戎出好;
吉凶荣辱,惟其所召。
伤易则诞,伤烦则支;
已肆物忤,出悖来违。
非法不道,钦哉训辞!
碑刻注释:
枢机者譬户之轴、弩之牙也。戎是兵戎,好是喜好。程子之意,说凡人所言,必谨其妄出轻发,如弩之发矢,度而思之,务求其中焉。言易则至于狂诞,言烦不免于支离。非圣贤之法言不敢道之于口,所以告来世之君子也。朕因而论之□:凡人所言,必求其合诸道理,准诸经传,然后可以为言也,夫言以文身也。《书》云:惟口起羞。《大學》云:言悖而出者,亦悖而□ 。《孝经》云: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斯之谓也。人之于言,必加谨焉,而人君之言,尤当谨之。先儒云: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 。人君之发号施令皆言也,令出之善则四海从焉;一或不善则四海违焉。故凡出一言,发一令,皆当合于大理之公。因诸人情之所向背,若或徒用己之聪明,恃其尊大,肆意信口,不论事理之得失,民情之好恶,小则遗当时之患,大则致千百年之祸,可不戒畏之哉?程子之作箴,其用心也至矣,鸣呼谨之。[1]
白话译文:
人心的动摇是从语言开始的;
平息躁动和妄念,内心就可以专注和宁静。
说话是关键,一句话没说好,就会引起战争。语言能够引起战争,也能带来和平;
吉凶荣辱,往往是从一个人的说话所招致。
说话过于简单,就显得很荒诞,别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得过于繁杂,又显得支离破碎,使别人半天不得要领。
说话太放肆多半与事理相违背。说出一些违背天道的话,应对你的往往也是一些违背天道的话。即发出什么,就得到什么。
不符合天道,不符合礼的话,就不要去说。这是训教之言啊。
程子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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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知几,诚之于思;
志士励行,守之于为。
顺理则裕,从欲惟危;
造次克念,战兢自持;
习与性成,圣贤同归。
白话译文:
哲人都知道那些很玄妙的、很精妙的、很精深的道理,因为他们有缜密的、深刻的思考;
有志之士激励自己的行为、磨砺自己的品行,以守为原则。
顺理而做,就会从容而宽裕。如果依从私欲,就会使自己面临危险;
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在颠沛流离之际,都能保持一份善念,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能把持住自己,能够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习惯和性情慢慢养成了良好的品性。习惯成自然,就可以步入圣贤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