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猴效应,又称百目猿效应,是一种假想的现象,声称一旦群体中表现出新行为或认识到新想法的成员数量达到一个临界数量,这种全新的行为或想法会透过无法解释的手段迅速从一个群体传播到所有相关的群体。据说这种行为甚至会传播到那些在物理上是分开的、没有明显互相沟通手段的群体中。[1]

自从百猴效应首次被推广以来,许多研究案例已显示这种效应不可信。[1][2][3][4][5]此概念之所以会广为流传,其中一个主因是许多作者引用了扭曲最初观察结果的二手文献三手文献或三手以上的来源。[1]

历史 编辑

“百猴效应”在1970年代中后期由莱尔‧华特森英语Lyall Watson(Lyall Watson)推广,他记录了1950年代几位日本灵长类动物学家的发现。 [1]

华特森(1970年代) 编辑

1952年至1953年间,灵长类动物学家对幸岛上的一群日本猕猴进行了行为研究。研究人员会在开阔的区域(通常是海滩)为这群猴子提供番薯小麦等食物。[1]这项研究的得到了一个未预料到的附带成果,科学家们目睹了该群体发生了一些革新、进化的行为变化,其中两个变化是由一只年轻母猴所精心策划,其他则是由其兄弟姐妹或同一代的猴子所策划。对这些行为变化的解释,被延伸为一种现象(即“百猴效应”),然后华特森将其作为一个故事而不精确地发表出来。[1]

根据华特森的说法,科学家们观察到一些猴子学会了洗番薯,最初是在1953年通过这群猴子中的一名18个月大的母猴(研究人员命名为“Imo”)。Imo发现在溪流或海洋中清洗番薯可以移除沙子和粗砂。这种清洗番薯的新习惯逐渐在群体蔓延开来,以观察学习反复操作英语Repetition priming这种普通方式来传播。(与大多数食用习惯不同,这种行为是老一辈的猴子从年轻猴子那边学习而来。)[1]

这种行为持续传播到1958年,最后一只猴子透过常规方式习得清洗番薯,此时在猴子之间突然形成一种群体意识,而不是之前的一次一猴的方法。华特森总结,研究人员观察到,一旦达到了猴子的临界数量,即第100只猴子,此前学到的行为就会立即跨越水面隔阂,传播到附近岛屿的猴子身上。[1][6]

华特森最早在劳伦斯·布莱尔英语Lawrence Blair(Lawrence Blair)的《视觉节奏》 (Rhythms of Vision)(1975)的序言中发表了这个故事;[6]后来华特森在1979年出版《生命浪潮:无意识的生态学》(Lifetide: The Biology of the Unconscious)一书,这个故事开始广为传播。

最初的研究(1950年代) 编辑

幸岛研究最初是由一支科学家团队进行,作为1948年对日本半野生猴子研究的附属成果。幸岛上的猴群被认为是与其他猴群隔离的,从1950年起作为一个封闭的研究组别,借此观察野生日本猕猴的行为。科学家团队在研究该组别时会故意在海滩留下番薯和小麦,观察猴群的行为。1954年发表了一篇论文,首次观察到一只猴子Imo在水中清洗番薯。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Imo的行为变化导致几种摄食行为的改变,这些观察对理解动物的行为是如何传授和学习都大有裨益。行为变化的简要说明如下:

  1. 年轻的猴子首先教导同龄猴及其直系亲属,这些猴子从新行为受益后,会再将这种新行为传授它们的同龄猴。
  2. 若其父母或同龄猴(或同龄猴的父母)年龄太大,它们不会采取这种行为。
  3. 一旦最初的猴群生了小孩,推动这种行为的力量就产生了变革,原本是透过教导上一代和下一代,变成下一代借由观察学习来产生行为。这种行为不再是主动传授,而是被动观察和模仿。
  4. 第一个创新者会持续创新。开始洗番薯的年轻猴子还学会了如何从沙子中筛出麦粒,方法是将一把一把地将沙子和小麦扔到水中,然后抓住漂浮在上面的小麦。这项创意也以上述的传授过程来模仿,直到岛上的猴子太多,能分配到的小麦太少,这时竞争变得过于激烈,强壮的猴子会从弱小的猴子那里偷走收集到的小麦,因此出于自我保存的目的,而停止了这种学习行为。
  5. 创新者的兄弟姐妹开始了另一项创新,而猴子最初害怕海洋,只能俯身将手脚伸进水中,小麦过滤的创新使猴子将更多身体浸入水中,或到海洋中嬉戏玩耍,接著再使用上述的传授过程复制此行为。

该研究并未指出促使所有的幸岛猴都开始清洗番薯的猴群比例为何,亦未指出与其他开始有类似行为的猴子的研究之关联性。相反的是,该研究表明幸岛的某些年龄的猴群不会学习这种新行为。

凯耶斯 (1984) 编辑

随著肯·凯耶斯英语Ken Keyes Jr.(Ken Keyes Jr.)的《第一百只猴子》(The Hundredth Monkey,1984)一书的出版,这个故事进一步广为流传。凯耶斯的书所探讨的议题与核战争对地球的毁灭性影响有关。凯耶斯将“百猴效应”的故事作为一个鼓舞人心的比喻,将其套用于人类社会以及正向改变所带来的影响。[7]不幸的是,凯耶斯在未提供确凿证据下组合了两个事实:“幸岛猴群学会了洗番薯”以及“在邻近的岛屿上观察到了这种现象”,这也削弱了这两项研究的价值,并可能害得相关科学家名誉扫地。将这一科学与他的政治观点结合起来也可能损害研究的信誉,导致许多记者在未充分研究的情况下试图“揭穿”日本团队的研究。

后来的研究和批评 编辑

自百猴效应首次被推广以来,许多研究案例表明这种效果不可信。[1][2][3][4][5]这一概念会流传的主因之一是许多作者引用了二手三手或三手以上的参考来源,而这些来源扭曲了原观察结果。[1] 1985年,伊莱恩·迈尔斯(Elaine Myers)在杂志《框架之中》(In Context)发表一篇文章,重新审视了最初的研究。[3]她回顾发现日本猴子中心在《灵长类动物》英语Primates (journal)第2、5和6卷中所发表的原始研究报告不足以佐证华特森所说的故事。简而言之,她对“百猴效应”现象是否存在抱持怀疑态度。最初发表的文献描述的是,清洗番薯的行为如何逐渐在猴群中传播,并成为年轻猴子所习得行为的一部分,但迈尔斯不认为该研究能作为“临界数量”存在的证据,“临界数量”指的是拥有想法的猴子数量到达这个数字时,会瞬间将想法传播到其他岛屿。

华特森和凯耶斯讲述的故事在新时代运动作家和个人成长大师中十分受欢迎,同时也成为都市传说和新时代神话的一部分。此外,鲁珀特·谢尔德雷克还提到,像百猴效应这样的现象将是证明形态场在意识和学习中带来非局部效应的证据。因此,这个故事也成为超自然现象科学调查委员会英语Committee for Skeptical Inquiry最喜欢的目标,并被用作该委员会1990年出版的《百目猿和其他超自然现象的范例》的标题文章。[来源请求]

麦可‧薛莫英语Michael Shermer(Michael Shermer)在其于1997年出版的《为什么人们相信怪异的事情英语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 )一书中,解释了这个都市传说是如何出现、开始流行,到最后受到质疑。

最初的研究在动物文化英语Animal culture传播的研究中依旧被证明是有用的。[8][9][10]

怀疑论者协会英语The Skeptics Society(The Skeptics Society)出版了罗恩·阿蒙森英语Ron Amundson(Ron Amundson)对相关文献的分析,举出几个关键点揭开了这个假想效应的神秘面纱[1]。这些猴子有共通的研究人员,因此主张存在突然传播到其他孤立猴群的说法可能令人怀疑。阿蒙森还指出,猴子也无法在人为介入前就获得番薯。此外,在1962年该猴群的猴子数量只有59只,这表明就算在数量上也不可能存在“第一百只猴子”。[1][4][5]

“第一群猴子中清洗番薯的猴子的比例突然显著增加”这种未经证实的断言是对一个缓慢得多、更平凡效应的夸大。这主要是一种学习而来的技能,而不是所有的猴子都不可思议地学会这种技能,这在动物界很普遍;[4]不知道如何清洗番薯的年长猴子往往不会学习。随著年长猴子的死亡和年轻猴子的出生,清洗番薯的猴子的比例会自然增加。日本科学家观测的时间跨度在几年左右,因此并未观察到比例突然增加。[4]

参见 编辑

参考文献 编辑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Amundson, Ron. 1985. "The Hundredth Monkey Phenomenon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Skeptical Inquirer 9(4):348–56. Also available via University of Hawaii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Archived on May 25, 2011).
  2. ^ 2.0 2.1 Shermer, Michael. 1997. 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
  3. ^ 3.0 3.1 3.2 Myers, Elaine. 1985. "The Hundredth Monkey Revisited." In Context 9(Spring 1985):10–10. Archived from the original on 2012-02-06.
  4. ^ 4.0 4.1 4.2 4.3 4.4 Galef, B. G. The question of animal culture. Human Nature. 1992, 3 (2): 157–178. PMID 24222403. S2CID 15087165. doi:10.1007/BF02692251. 
  5. ^ 5.0 5.1 5.2 Pössel, Markus, and Ron Amundson. 1996. "Senior Researcher Comments on the Hundredth Monkey Phenomenon in Japan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Skeptical Inquirer 20(3). Archived from the original on 2004-08-03.
  6. ^ 6.0 6.1 Blair, Lawrence. Rhythms of Vision: The Changing Patterns of Belief. London: Croom Helm Ltd. 1975. ISBN 978-0-8052-3610-1. 
  7. ^ Keyes, Ken. The Hundredth Monkey . Camarillo: DeVorss & Co. 1984. ISBN 978-0-942024-01-2. 
  8. ^ Whiten, Andrew; J. Goodall; W. C. McGrew; T. Nishida; V. Reynolds; Y. Sugiyama; C. E. G. Tutin; R. W. Wrangham; C. Boesch. Cultures in chimpanzees. Nature. 1999, 399 (6737): 682–685. Bibcode:1999Natur.399..682W. PMID 10385119. S2CID 4385871. doi:10.1038/21415. 
  9. ^ Boesch, Christophe. http://www.biolinguagem.com/imagens/bioimagens/Boesch,%202011%20-%20culture%20in%20primates.pdf |chapterurl=缺少标题 (帮助) (PDF). Jaan Valsiner (编). 31. Culture in primates. A - Culture as it Happens. OUP. 2012: 678 [2023-02-23]. ISBN 9780195396430.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3-06-08). 
  10. ^ Trivedi, Bijal P. "Hot Tub Monkeys" Offer Eye on Nonhuman "Culture". National Geographic Channel October 28, 2010/National Geographic. February 6, 200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4-04-04). 

延伸阅读 编辑

  • Amundson, Ron (1991). The Hundredth Monkey—And Other Paradigms of the Paranormal. Prometheus Books. ISBN 978-0-87975-655-0ISBN 978-0-87975-655-0. Includes:
  • Carroll, Robert Todd. http://skepdic.com/monkey.html |chapterurl=缺少标题 (帮助). Skeptic's Dictionary. 2005 [2023-02-2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7-09-03). 
  • Myers, Elaine (1985). "The Hundredth Monkey Revisited." In Context 9(Spring 1985):10–10. Archived from the original on 2012-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