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麗特·阿巴斯諾特

哈麗特·阿巴斯諾特英文Harriet Arbuthnot,1793年9月10日—1834年8月2日)是19世紀早期英國日記作者、社會觀察家和托利黨政治女強人。在1820年代,她是滑鐵盧戰役的英雄不列顛首相第一代威靈頓公爵「最親近的女性朋友」。[2]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與公爵保持通信和交往,並將其記載於自己的日記中,這些素材被威靈頓公爵的各種權威傳記所廣泛採用。

哈麗特·阿巴斯諾特
約翰·霍普納所作哈麗特畫像[1]
出生1793年9月10日
英國林肯郡富爾貝克英語Fulbeck
逝世1834年8月2日
英國北安普敦郡伍德福德
職業英國日記作者、社會觀察家和托利黨的女政治家

她生長於英國貴族的環境中並且與一位身為議會成員的政治家締結婚姻,因此有着絕佳的機會去結識攝政時期與後拿破崙時代的各種重量級人物。她經常逐字記錄各種會議和交談的內容,今人所撰的許多關於這一時期的歷史及傳記往往會引用阿巴斯諾特夫人的字句。她在從政生涯中的觀察和記述並不僅僅局限於個人體驗,而是以相同的關注來描述公共政治、重大事件與日常生活,留給歷史學家們關於那些事件的清晰的全景圖。她的日記最後於1950年以《阿巴斯諾特夫人日記》為題結集出版。[3]

早年經歷 編輯

 
國會議員亨利·費恩(1739–1802年),哈麗特·阿巴斯諾特之父

哈麗特·阿巴斯諾特出生時名叫哈麗特·費恩,是第八代威斯特摩蘭伯爵托馬斯·費恩的次子亨利·費恩之女。作為一個年輕人,亨利·費恩被描述為「十分懶散和粗心,並且把大量時間浪費在鄉間」。[4]然而,他抓住時機成為了萊姆區國會議員,並在1772年被指定為為國王私家馳道的管理員。 [4]1778年,他與阿巴斯諾特的母親、一位富家小姐、愛德華·巴克利·巴特遜之女安妮·巴特遜結婚。這對夫婦有14個孩子:9個兒子和5個女兒。[4]

小哈麗特的絕大部分童年時光是在高高坐落在格蘭瑟姆鎮之上石灰岩小山上、林肯郡富爾貝村家中度過。那所亨利·費恩從父親那繼承的房子在阿巴斯諾特的童年時代還並非一套超大的現代公寓。它在1773年大火後進行了重建,並於1784年被亨利·費恩大大擴展了並使之現代化。[5]在富爾貝哈麗特和她的13個兄弟姐妹享受了一個舒適而頗為富裕的鄉村童年。

哈利特·費恩的父親在她九歲時去世,但在1810年她家的財產大幅增加,因為她母親繼承了漢普郡雅芳特瑞爾的不動產和多西特的阿普伍德地產。[4] 這使寡居的費恩夫人能夠得到每年6000英鎊的收入,[6] 按當時的標準這是筆相當高的收入。然而,要想維持現有的社會地位和撫養14個孩子,這筆錢實在不夠花。

婚姻 編輯

哈麗特·費恩於1814年1月31日在富爾貝嫁給了國會議員查爾斯·阿巴斯諾特。她的丈夫生於1767年,比她年長25歲,這樣的年齡差距使得她的家人起初反對這場婚姻。[7]另外一個阻礙確定這次婚姻安排的主要因素是財務問題。她母親委派她的較年長的兒子維爾、一個46歲的鰥夫來安排她這個20歲女兒的婚事,他被認為在這方面有資歷,因為他曾任職於兒童銀行。維爾·費恩和他的母親一開始似乎並沒有能力為女兒支付足夠的錢來滿足她的未婚夫,導致未婚夫寫信給新娘說:「你和我只有一千多英鎊該怎麼過活,費恩太太(她母親)6000多英鎊都嫌太少不足以維持生活,無論如何也得給你點補助吧?」[6]

 
卡斯爾雷子爵(1812-1822年的英國外交大臣)是哈麗特·阿巴斯諾特「最親愛最好的朋友」

查爾斯·阿巴斯諾特是個帶有四個孩子的鰥夫;他的兒子查爾斯僅僅比他的新妻子少九歲。他的第一任妻子馬西婭,聲名狼藉的威爾斯公主的一個侍女,於1806年去世。與另外兩位第二任妻子廣受讚美的人,卡斯爾雷子爵和威靈頓一樣,他也是英愛貴族政府的成員。他曾於1795年當選國會議員,當時他成為了East Looe英語East Looe (UK Parliament constituency)的成員。當他與費恩結婚的時候,他是St Germans英語St Germans (UK Parliament constituency)的成員。他曾暫時中斷自己的政治道路以成為自1804年到1807年派往奧斯曼帝國特命大使[8] 與查爾斯·阿巴斯諾特這樣的政府官員成婚為哈麗特這樣的來自一個並不富有的貴族家庭的年輕妻子打開了通往上流社會的大門。然而,關於她嫁妝的爭執證實後,他們的手頭開始變緊。

通過她的婚姻,阿巴斯諾特夫人,從前的哈麗特·費恩,與許多年長的權勢人物保持着密切的友誼。她將卡斯爾雷描述為她「最親愛最好的朋友」[9] 直到他於1822年去世,她方才將她的友誼轉移到另一位更大的英愛貴族威靈頓公爵身上。[10]然而所有當時的社會評論員都認為她的婚姻是快樂的,甚至她丈夫本身就與威靈頓關係密切,與他妻子一樣。與一位政客結婚使得她迷上了政治,而且作為一位政治女強人享受着自己的成果當她為促進托利黨的事業發出自己的能量時。然而,當他作為一個有支配地位的成員,[11] 她保守的觀點[11] 確保了她能夠在年長的托利黨景慕者中贏得持續的歡迎。在她婚姻的早期,她的丈夫作為財政大臣為政府工作。晚些時候,在1823年,他出任林木第一委員英語First Commissioner of Woods and Forests一職,[11],他在任內能夠管理皇家花園英語Royal Parks。隨後他獲准接觸皇室成員,增加了他的地位。

她的日記中對其他與當時重要人物有交往的女性的評論充滿了尖銳的諷刺才智。關於威靈頓的從前的情婦,即1812年-1834年俄羅斯帝國駐英國大使之妻多羅西婭·利文公主,,她寫道「真是奇怪,一個浪蕩女人的愛欲與陰謀竟能對歐洲事務產生如此大的影響。」[12] 阿巴斯諾特明顯沒能明白她自己就被倫敦社會的某些人視作「交際花」在一種類似的情形中。

她的政治觀察無疑是以她自己托利黨的視角寫就的。[10] 然而,她對發生在1822年到1830年保守派分子與自由主義者間的鬥爭詳細的描述是關於這場爭鬥最權威的資料之一。[10]

與威靈頓的關係 編輯

 
威靈頓公爵。哈麗特·阿巴斯諾特是她的「最親密的女性朋友」[2]

阿巴斯諾特初次注意到威靈頓大概是在1814年間拿破崙流放厄爾巴島後重新開放的巴黎沙龍。威靈頓被指定為駐杜伊勒里宮英國大使英語List of Ambassadors from the United Kingdom to France,那座城市擠滿了拿破崙戰爭後渴望到大陸旅遊的英國遊客。[11]

阿巴斯諾特夫婦經常於各種社交場合出現。 查爾斯為威靈頓所知,而且他是威靈頓的弟弟亨利在離婚案期間的強烈支持者,[13]威靈頓很可能見過,至少是聽說過阿巴斯諾特夫人— 她是他特別喜愛的布爾格什家族中的一個同胞[11][14] 不過僅僅直到卡斯雷1822年去世後,威靈頓和阿巴斯諾特之間的友誼之花才真正綻放。在此之前不大可能有何親密的友誼產生。威靈頓,當時安頓在卡羅斯特賓館(那個房間最近由拿破崙的妹妹寶琳·波拿巴公主騰出來)而且受到王政復辟時期的全巴黎予的歡迎,[15] 已經為自己找到了一位女性同伴,朱澤皮娜·格拉西尼[16] 這位女子以與拿破崙的密切友誼而聞名,被稱作「La Chanteuse de l'Empereur」[17],現在又投入威靈頓的懷抱。令巴黎社會的英國人和法國人都十分反感,尤其當威靈頓公爵夫人抵達巴黎後。[11]

許多人推測阿巴斯諾特夫人、她的丈夫查爾斯和威靈頓之間存在「三角家庭」,然而被一些傳記作者否認。[18]不過,據說婚姻不幸的公爵享受着他與阿巴斯諾特夫人的關係因為她能給他「他的妻子無法帶給他的安慰與歡娛」。 [9]在所有事情上阿巴斯諾特都的確是他的紅顏知己,尤其在關於他婚姻的問題上。他向她透露說他之所以娶他的妻子完全是因為「別人要求他那麼做」,他甚至「對她沒有一點愛意」。[19] 實際上,在他們結婚之日前威靈頓有十年沒有見過他的妻子。[20] 結婚之後,新郎和新娘發現他們之間很少共同之處,如果他們有什麼共同點的話。儘管生育了兩個兒子,他們在大部分時間裏兩地分居,直到公爵夫人於1831年去世。

作為其不幸婚姻的結果,威靈頓與其他女人交往,但他為阿巴斯諾特「保留了內心最深處的愛」。[21] 她的丈夫那時供職於財政部,而她則在威靈頓在1828年1月及1830年11月間的第一次首相任期之內努力坐到了今天被稱為威靈頓的社會秘書的位置。[21] 據暗示威靈頓公爵允許她「幾乎無限制的接觸內閣的秘密」[10] 然而無論她接觸和直到什麼,似乎她都無法影響公爵,但是甚至他在1828年1月對將她丈夫帶入內閣的拒絕都沒能動搖這種三角關係。[10]

威靈頓並不企圖隱瞞他和阿巴斯諾特間的友誼。有說法指出他們的關係是柏拉圖式的,這被社會中最上等的階層所接受,這從肯特公爵夫人在1828年允許威靈頓向她年幼的女兒、未來的維多利亞女王引見阿巴斯諾特可以看出。阿巴斯諾特寫道小公主是「……我見過的最迷人的小孩」而且「肯特公爵夫人是個很明智的人,她把她(維多利亞)教育的非常好」。[22]阿巴斯諾特對公爵夫人的印象並不完全是公正的,也並不被威靈頓和其他政要所認同。[23]不過,阿巴斯諾特自己的特質被認為尚不足以可敬到能夠被允許會見小公主的地步。

阿巴斯諾特日記中的許多評論並非向她對肯特公爵夫人的評論那樣恭敬。威靈頓和阿巴斯諾特經常一起旅行,1824年他們的布倫海姆宮之行引發了她日誌的一篇評論文章,她以嚴厲的字句批評了威靈頓的夥伴第五代馬爾伯勒公爵,她寫道 :「可是這個大將軍的家族不幸的走向沒落,而且還是對丘吉爾偉大名號的玷污,此刻他們選擇了苟活。現任的公爵負債纍纍,比一個普通的騙子實在好不了多少……」[24]

當威靈頓和托利黨於1830年11月失去權利後,阿巴斯諾特對她的日記失去了興趣,她寫道:「我現在寫的很少了,我敢說,在我的書裏,除了公爵,沒有什麼公共人物能使我感興趣。」[10]她關於托利黨的分裂的說法完全是黨派性的敘述,與記述那些托利黨核心集團之外發生的事情一樣精確,敘述面廣,但不像亨利·霍布豪斯的記述那樣徹底政治化。 [10]

逝世 編輯

阿巴斯諾特由於染上霍亂於1834年夏天在的其夫住處附近一所農舍、伍德福德邸宅突然去世了,在北安普敦郡凱特靈附近。[25]在她死後一份快信被立即送往阿普斯利邸宅。然而報信者不得不轉向哈特菲爾德宮,威靈頓正與索爾茲伯里侯爵夫婦在那兒進餐。她死後,有消息透露自1823年她開始享有每年936英鎊的皇室津貼英語civil list[26]

阿巴斯諾特與威靈頓之間的關係的準確種類引發了後人的種種猜想。她死後威靈頓馬上又陷入到許多女性景慕者的追求之中,使得這些推測的想法愈演愈烈。其中之一是詹金斯小姐,她在阿巴斯諾特死後「全心全意」的追求他。[27]另一位則是從他的故人中從新出現的,阿巴斯諾特的堂妹,古怪的女士喬治亞娜·費恩英語Brympton d'Evercy#The Fane family,她不斷糾纏威靈頓並威脅說把他曾經寫給她的密信公開,且要起訴他,如她所說,因他拒絕履行娶她的諾言。[28]似乎很有可能除了在社會生活方面幫助威靈頓外,哈麗特與威靈頓站在一起保護了他不與另外女人接近。公爵在與哈麗特結識的期間的確保有一些情婦,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哈麗特是其中之一。在到阿普斯利邸宅(公爵的倫敦寓所)之旅行中,據稱她僅僅在一些政治聚會中像女服務員一樣幫他。[29]

在她死後,查爾斯離開了伍德福德邸宅,與他的親密朋友威靈頓住在一起。查爾斯於1850年在阿普斯利邸宅逝世,享年83歲。[30]在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這兩位老人哀悼阿巴斯諾特的離去並為托利黨正在發生的分裂感到惋惜。 [7]威靈頓繼續生活了兩年,最後以應有的排場安葬在聖保羅大教堂。哈麗特·阿巴斯諾特則與費恩家族的祖輩們一起被安葬在富爾貝教區教堂。

參見 編輯

註釋 編輯

  1. ^ 這幅約翰·霍普納所作的肖像畫 現在陳列於馬德里的Fundación Lázaro Galdiano
  2. ^ 2.0 2.1 Longford, p. 195.
  3. ^ Arbuthnot, Harriet. The Journal of Mrs. Arbuthnot, 1820–1832. 1950. 
  4. ^ 4.0 4.1 4.2 4.3 Lincolnshire archives, p. 19.
  5. ^ Fulbeck Hall.
  6. ^ 6.0 6.1 Lincolnshire archives, p. 20.
  7. ^ 7.0 7.1 Mullen
  8. ^ Hobhouse, note 177
  9. ^ 9.0 9.1 Arbuthnot.
  10.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Aspinall.
  11. ^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Longford, p. 441.
  12. ^ Charmley.
  13. ^ 韋爾斯利之離婚案發生於1810年,在其前妻傳出與佩奇勳爵的風流韻事之後。韋爾斯利沒有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產生一出醜聞。威靈頓後來和佩奇和解,在滑鐵盧向威靈頓大喊:「上帝!我的腿斷了,長官」的就是佩奇。威靈頓答道:「上帝!看起來是這樣。」
  14. ^ 布爾格什是約翰·費恩的親族,布爾格什勳爵娶了威靈頓的侄女普里西拉·韋爾斯利-波爾為妻。布爾格什家後來繼承了伯爵的家業,費恩變為了韋斯特摩蘭伯爵
  15. ^ Longford, pp. 435–441.
  16. ^ Longford, p. 440.
  17. ^ 法語,意為皇帝的女歌手
  18. ^ Smith.
  19. ^ 二者均引用於Longford, p. 141.
  20. ^ Longford, pp. 130–140.
  21. ^ 21.0 21.1 Moncrieff.
  22. ^ Woodham-Smith, p 89.
  23. ^ Woodham-Smith pp 92 - 114
  24. ^ 布倫海姆:英倫最宏偉最出名的邸宅
  25. ^ NCC檔案館,存有伍德福德鎮阿巴斯諾特家族的資料
  26. ^ 泰晤士報新聞」1834年8月6日
  27. ^ Longford, p 192.
  28. ^ 許多人主張是喬治亞娜拒絕與年輕時代的威靈頓公爵結婚,因他當時僅僅是個卑微的士兵。另一種觀點則認為是喬治亞娜的父親第十代威斯特摩蘭伯爵拒絕將女兒嫁給一個顯然前途有限的無頭銜的小兵。這兩種傳言都是偽造的,因為她在他成為偉人前根本就不認識他。她在1801年才出生。
  29. ^ 這是阿普斯利邸宅官方遊歷所宣稱的說法,如果是真的,按照當時的標準禮節這是非同尋常的。
  30. ^ Chester pp. 384–385.

參考資料 編輯

  • Arbuthnot, Charles. 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Arbuthnot, edited by A. Aspinall. London: Royal Historical Society. 1941. OCLC 15746373. 
  • Arbuthnot, Harriet, edited by Francis Bamford and the 7th Duke of Wellington. The Journal of Mrs. Arbuthnot, 1820–1832. London: Macmillan. 1950. OCLC 2731598. 
  • Aspinall, A: Review of The Journal of Mrs. Arbuthnot, 1820–1832. The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Vol. 67, No. 262 (Jan., 1952), pp. 92–94.
  • Blenheim: The Grandest and Most Famous House in England.2007年5月9日查閱。
  • Charmley, John. The Princess and the Politicians Penguin Books Ltd. ISBN 0-14-028971-2.
  • Fulbeck Hall, TourUK.2007年5月9日查閱。
  • Hobhouse, John. Diary from period in Constantinople retrieved 17 May 2007
  • Lincolnshire ArchivesPDF (922 KiB), 林肯郡議會. 2007年5月9日查閱(53頁)
  • Longford, Elizabeth, Countess of. Wellington, the Years of the Sword. London: Weidenfeld and Nicolson. 1969. 
  • Moncrieff, Chris. The pleasures and perils of life at No 10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衛報,2001年6月7日。2007年5月9日查閱。
  • Mullen, Richard. Review of "Wellington and the Arbuthnots: A Triangular Friendship". Contemporary Review. July 1995 [2008-03-1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2-03-24). 
  • New, Chester W. Review of "The Correspondence of Charles Arbuthnot" by A. Aspinall.. 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1942, 14 (3): 384–385. 
  • Record Office, 北安普敦郡議會.2007年5月9日查閱。
  • Smith, E.A. Wellington and the Arbuthnots: a triangular friendship. UK: Alan Sutton Publishing. 1994. ISBN 0-7509-0629-4. 
  • Woodham-Smith, Cecil. Queen Victoria, her Life and Times. Vol. I (1819–1861). London: Hamish Hamilton Ltd. 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