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萬岁

我想把專業書籍裡的文字改成文學樣式,讓人讀來曉有趣味,可以一看再看,我知道專業書裡所用的都是些乏味的語言,或許作者本身的為人冷冰冰,完全沒有一點人情味,把一個句子寫得特別冗長,使讀者難以閱讀,這是對學問不利的,也對中國的語言有害的,我深明這個道理,使我不得不再次提筆寫文章,我老早就有個夢想,就是把專業枯燥的書寫得搖曳生姿,讀者看过仍念念不忘,總想書不離手,現代國內的教授把他們的研究成果結集成書,但往往出現很多異常歐化奇特的句子,例如外國人喜歡把一長串的形容詞和副詞放在名詞之後;我又見很多香港人的文章不顧一切,死套硬譯,一股腦兒把英文的意思直譯過來寫成中文就算,甚至有人主張文章要全盤西化,中國人崇洋的心態真教人難懂,我要改善國家,造福國家,或許這一切愛國的思想,推動我要繼續寫文章,即使毫無利益,也要把所有有趣的,有啟發性的文字寫出來.

在英語的世界裡,說話可能由許許多多不同的成份組合而成,而在一個正常的中文句子裡,則會把這些不同的部分拆散,用他們語言獨有的文法組織起來,並以逗號隔開來寫,我們中國人大都不明白別國的語言,但求寫得古靈精怪.其實外國人一早便知道,形容詞與副詞一旦多起來的話,便會產生很多不必要的弊病,於是他們爽性把「水蛇春」置於句子的後面,以免妨害人對其主要骨架的理解,反而我們中國人卻不明白外國人的用心.

我看過一些現代的中國書,很奇怪,他們機械性地把英語的句子從頭到尾一字不差老老實實地直譯過來,一些講翻譯的論著提到,「譯意而不譯字」,可見兩種不同的語言之間存有灰色地帶,而譯人就存活在這個灰色地帶內,自由發揮他們對語言的藝術才華,所以從藝術的角度來說,雖在意思上有所限制,但是歸根結底,正如翻譯家劉宓慶所言,翻譯仍然是一種藝術.我們把外文翻譯過來,為的是自己人,譯出來後自然要讓自己人看,語言的風格必然是自己人能說慣道的話,何必呆頭呆腦,依樣葫蘆呢?要把中文的靈活性大大提高,因為中文本身就是這樣一種變通的語言.

中國的詩畫講求意境,以形寫神,翻譯和學外語亦同樣,以下是一個劣譯的例句: 「教學就是把一切事物教給一切人類的全部藝術.」(教學論綱) 從這句看來,如此「七」的句子只會存在於英文的世界裡,我們優秀的語言可沒有了,地道的中文是: 「教學是種藝術,通過這一藝術,把世事萬物教給全人類.」

我們作為一個偉大民族的後裔,除了要找出語言的共同處,也要找出中文漢語獨有的優點,不要盲目跟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