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生活Simple living),或译简朴生活简易生活简约生活自求简朴Voluntary simplicity)等,是一种极力减少追求财富消费生活风格。其追随者奉行简单生活的原因各有不同,如灵性健康、增加与家人朋友相处的宝贵时光、降低压力、个人喜好或崇尚俭朴。

亨利·大卫·梭罗小屋

其他人所提出的社会或政治目标符合反消费主义运动,包括保育伦理社会正义可持续发展杜安·艾尔金英语Duane Elgin曾说:“我们可以将自求简朴称为一种外在越俭朴,内心越富有的生活方式,一种最真实、最活生生的方式,带给我们与生活直接且有意识的接触。”[1]

简单生活作为一种概念,有别于那种受迫于贫困的生活,是一种自愿选择的生活方式。虽然禁欲主义也宣扬简朴的生活,抛弃奢侈与放纵,但不是所有简单生活的追随者都是禁欲主义者。

历史 编辑

“自求简朴”的发展与禁欲主义息息相关,最早可追溯自印度铁器时代沙门释迦牟尼圣经中的拿细耳人(尤其是圣若翰洗者)是早期禁欲主义者。许多著名人物曾表示心灵上的激励使他们崇尚简单生活的生活型态,如圣方济各[2]艾蒙·汉纳西(Ammon Hennacy)、泰戈尔圣雄甘地

雅典哲学家伊比鸠鲁所提倡的伊比鸠鲁主义在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3世纪间十分兴盛。伊比鸠鲁主义主张无忧无虑的生活为快乐的典范,要借由仔细选择与逃避来达成。伊比鸠鲁特别指出,维持奢侈生活所引起的烦恼比所得到的快乐还要多。因此,他做出结论,快乐的必要条件是生理上的舒适以及维持最低花费的生活,而其他事物则应该减少或避免。[3]

震教徒门诺会阿米希人哈摩尼协会(Harmony Society)等宗教团体和部分贵格会以宗教或哲学理由,实行(某种形式上)排除财富科技的生活方式,已有数个世纪之久。

北美博物学家作家梭罗在1854年的《湖滨散记》,被视为是提倡简朴与可持续生活的著名无宗派著作。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亨利·史蒂文斯·索尔特(Henry Stephens Salt),梭罗的崇拜者,提倡“简朴-较理智的生活方式”。[4]英国其他的简单生活提倡者有艾德华·卡本特(Edward Carpenter)、威廉·莫里斯新生活联谊会(The Fellowship of the New Life)的成员。[5]查尔斯·罗伯特·阿什比(C.R. Ashbee)和其追随者也实践这些想法,因此将简单生活的概念与工艺美术运动连结在一起。[6]英国小说家约翰·考柏·波伊斯(John Cowper Powys)在1933年的著作《A Philosophy of Solitude》中提倡简单生活。[7][8]

博物学家矿物学家、发展评论家(Development criticism)、作家、艺术家乔治·罗伦佐·诺伊斯(George Lorenzo Noyes)过着荒野生活,他以简单生活提倡可持续生活和对自然的敬畏。在1920和1930年代,美国南部的南方重农派(Southern Agrarians)主张以传统且可持续性的农业价值为中心的生活型态与文化,反对当时统治西方的都市工业主义。

从1920年代到1960年代,一些著名的现代作家皆阐述简单生活的理论与实践,如理查·葛瑞格(Richard Gregg)、经济学家拉尔夫·柏索迪(Ralph Borsodi)和史考特·聂尔宁(Scott Nearing)、人类学诗人加里·斯奈德,和乌托邦小说作家欧尼斯特·克伦巴(Ernest Callenbach)。葛瑞格在1936年推出著作《The Value of Voluntary Simplicity》,数十年后,杜安·艾尔金在1981年出版影响深远的《自求简朴》。今日美国与加拿大的生态无政府主义团体宣扬简朴的生活形式。英国慈悲生活运动(Movement for Compassionate Living)主张不使用动物制品,宣传简单生活与自立更生,作为剥削人类、动物与地球的补救措施。

实践 编辑

有些人实践自求简朴,以降低购买物品或服务的需求,进而减少以时间换取金钱。有些人会将多出来的空闲时间留给家庭或其他人。其他人则用来提升生活品质,例如追求艺术或手工艺等创造性活动。克伦巴在1972年的非小说类书籍《Living Poor with Style》中检视了这些选择背后的哲学理念。另外,书中有数百页内容是简单生活的技巧与指南,提供给自愿或非自愿的实践者。

 
阿米什人使用马车、不用电和自来水的村庄。
 
法国设计师的极简屋,使用最少太阳能和人力电。

另一个方式是专注在购买与消费的根本动机。[9]虽然我们所处的社会,时常追求购买快乐,但唯物主义却常常无法满足我们,反而增加生活的压力。有人说:“赚钱与事物的堆积,不应该扼杀我们灵魂的纯净、心灵的生活、家庭的凝聚或社会的良善。”[10]

1995年成立的英国“全国慢生活周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National Downshifting Week)是一个草根式的宣传活动,鼓励参加者“积极拥抱简朴的生活”。活动发起人,英国作家,及慢生活(Downshifting)和可持续生活宣传者崔西·史密斯(Tracey Smith)曾说:“你花越多钱,你就必须花更多时间去赚取金钱,而你就越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全国减速生活周”鼓励参加者“减速与绿化”(Slow Down and Green Up),还有一份对个人、企业、儿童和学校的建议清单,以助于采纳绿色或有益于生态的政策或习惯,发展公共场所的全体社会与环境责任,并分别创立工作的生态协议和全国课程。

另一个实践方式是采取简化的饮食。像是生素食主义等饮食方式可简化国内食物生产与消费。

现代范例和实验 编辑

密歇根大学英语文学系的新英格兰文学课程(New England Literature Program)是一个试验性的文学与写作课程,始于1970年代,由艾伦·豪斯(Alan Howes)和华特·克拉克(Walter Clark)教授所设立。他们采用了梭罗对于自然、自主与社区的理想而创立这个学术课程。今日,学生在缅因州雷蒙塞巴哥湖(Sebago Lake)研读梭罗和其他19到20世纪的新英格兰作家的著作。选修此课程的学生必须承诺在这段期间不接触毒品与酒,生活中也不能使用手机或电脑,电力与热源的使用须降至最低,作为他们的经验与研究新英格兰文学、历史与文化的一部分。

政治 编辑

许多绿党也主张自求简朴。因此,他们在政策上反对基因改造核能和其它他们认为有危险的科技。绿人支持简朴是建立在减少使用自然资源和降低环境的影响上。这概念体现在克伦巴所提,由生态、节俭和健康所构成的“绿三角”(Green triangle)中。

许多类似观点并未纳入绿色政治之中,转而支持绿色无政府主义,试图在较小的规模上实现信念,如生态村。并且时常批评全球化帝国主义新自由主义式的“新殖民主义”。

经济成长与为了控制、开采自然或人力资源的战争之间的关连,被认为是宣传简单生活的好理由。避免助长“资源诅咒”(Resource curse)也是许多简单生活追随者的目标。部分人为了减少税务负担而采取简单生活。[11]

科技 编辑

虽然简单生活常属于世俗上的追求,但仍须重新思考个人对“适当科技”的定义,如同阿米希人门诺会再洗礼派所作的。避免使用现代科技的人常被认为是卢德运动新卢德主义(Neo-Luddism)的追随者。[12]

实践简单生活的人,对于科技所扮演的角色有多样的见解。像是柯克帕特里克·塞尔等人强力抨击科技[12],而有些人将网络视为未来的简单生活中的关键要素,包括透过远距工作减少个人的碳足印和降低对纸张的依赖。自求简朴可能会使用高科技要素,像是电脑、网络、太阳能板风力发动机水轮发电机,以及其他让简单生活在主流文化中更容易且更有可持续性的尖端科技。

食物里程(Food miles)意指食材从农场到餐桌上所经过的路途长度。简单生活采纳其概念,支持本地生产的食物。这想法目前已获得民众的赞同,造成《百哩饮食》(The 100-Mile Diet)和芭芭拉·金索夫(Barbara Kingsolver)的《自耕自食·奇迹的一年》等书籍的热卖。这两本书的作者花了一年的时间,借由食用当地食物减少了他们的碳足迹[13]

广告被批评为激励民众消费主义的心态。许多自求简朴的提倡者同意停止或减少收看电视是简单生活的关键要素。一些人将网络、播客社区电台地下电台视为可替代的选择。

经济 编辑

从1972年联合国环境会议后,新经济运动兴起。[14]《只有一个地球》、《增长的极限》和《生存蓝图》于同年出版,《小即是美-以人为念的经济学》在隔年发行。[15]

最近,大卫·汪(David Wann)引进了“简单繁荣”(Simple prosperity)的概念,可用于可持续性生活中。根据他的观点,以及作为(他称为)真正可持续性的出发点:“重要的是要问自己三个基本问题:我们通勤和消费是为了什么?经济为的是什么?最后,为什么我们现在比当初开始追求富足时更不快乐?”[16]因此,简单生活反对现代对富裕的追求,以至于不再专注于数量,而是注重城市、传统和自然的保存。

詹姆士·罗伯森(James Robertson)的“永续发展的新经济”(A New Economic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有涉及到新经济的观点。[15]根据罗伯森的说法,要转移至可持续性,需要广泛地从增加收入移转至减少支出。

罗伯森所设立的新经济的原则有:

  • 有系统地赋与人权力(反对依赖),作为以人为中心发展的基础。
  • 有系统地保存资源和环境,作为环境方面持续性发展的基础。
  • 从“国家财富”的模型进化到世界一体的模型,从今日的国内经济进化成生态永续、分权、多层次的单一世界经济系统。
  • 恢复政治伦理在经济生活和思想的中心地位。
  • 尊重品质的价值,而不只是数量的价值。
  • 尊重女性价值,而不只是男性价值。[15]

参考来源 编辑

  1. ^ Duane Elgin, Voluntary Simplicity: 25, 1993 
  2. ^ Slocock, N. ‘Living a Life of Simplicity?’ A Response to Francis of Assisi by Adrian House (PDF). 2004. [永久失效链接]
  3. ^ Smith, M.F. Lucretius: On the Nature of Things. 200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6-03-01). 
  4. ^ Peter C. Gould, Early Green Politics: 22 
  5. ^ Peter C. Gould, Early Green Politics: 27–8 
  6. ^ Fiona Maccarthy, The Simple Life:C.R. Ashbee in the Cotswolds, 1981 
  7. ^ John Cowper Powys, A Philosophy of Solitude, 1933 
  8. ^ David Goodway, Anarchist Seeds Beneath the Snow: 48–9,174, 2006 
  9. ^ Rajvanshi, A.K. Less Possessions Produce Happiness. 印度时报. 2005-01-14 [2009-02-1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8-09-21). 
  10. ^ Duane Elgin, Voluntary Simplicity: 53, 1993 
  11. ^ Picket Line Annual Report. [2009-02-1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1-06-06). 
  12. ^ 12.0 12.1 Sale, K. America's New Luddites. 1997-02-20 [2009-02-1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3-09). 
  13. ^ Taylor, K. The Year I Saved The World. 2007-08-08 [2009-02-1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1-12). 
  14. ^ Report of 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he Human Environment. [2008-03-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7-04-11). 
  15. ^ 15.0 15.1 15.2 James Robertson. The New Economic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DF). [2009-02-13].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0-06-05). 
  16. ^ David Wann, Simple Prosperity: Finding Real Wealth in a Sustainable Lifestyle, 2007, ISBN 978-0-312-36141-9 

参阅 编辑

外部链接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