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批评(英语:New Criticism)是一种关注文本主体的形式主义批评,认为文学研究应以作品为中心,对作品的语言、构成、意象等进行细致的分析。但新批评从来便不是一个统一的流派,是由后来的文论史家对20世纪20、30年代以来在英美新兴的批评倾向的一种概括。[1]英国I·A·瑞恰慈威廉·燕卜荪F·R·利维斯为代表,在美国约翰·克罗·蓝色姆英语John Crowe Ransom克林斯·布鲁克斯艾伦·泰特罗伯特·潘·沃伦W·K·维姆萨特R·P·布莱克穆尔英语R. P. Blackmur为代表。

多数论者倾向于将新批评的历程分为三个阶段:初始期(1910-30)、形成期(1930-45)和极盛期(1945-57),文森特·利奇(Vincent Leitch)则提出第四个阶段:惯常期(60年代至今)。[2]

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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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说来,新批评的主张是文学批评应以作品为中心,反对把作品当作作者与读者的中介,也就是评论一首诗歌时,可以不管它是谁写的,关于作者的一切(如生平、历史、社会背景等等)只是作品的外部范畴。

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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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艾略特在1919年至1923年间发表了一系列批评论文,阐述他对于诗歌的见解,他认为“诚实的批评和敏感的鉴赏不应着眼于诗人,而应着眼于诗篇”[3],是英美新批评的先声。

I·A·理查兹认为,文学文本是由文学语言的本质特征决定的,他首次提出了语言两分说,即文学语言与科学语言不同:文学语言着重于情感而不在实证,科学语言依靠辞典意义(denotation),文学语言则依赖引申意义(connotations)。而“文学作品是独立的认识客体的主张”,为新批评建立了理论基础。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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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姆在著名的《诗歌:本体论札记》(Poetry: A Note in Ontology,1934)里,将本来是哲学术语的“本体论”运用于他的文学理论。他认为诗是一种具有存在秩序的本体。世界是由许多松散事物所构成的组合体,艺术和诗歌的任务,便是要传达关于事物“无穷无尽的多样性”的认识。[4]蓝色姆关于诗歌的本体论可视为新批评的理论核心。

蓝色姆的学生艾伦·退特,是新批评的主将之一。他在《诗的张力》(Tension in Poetery,1938)提出诗的外延(extension)与内涵(intension)两种概念,即词语的本义与引申义,我们能从诗的外延及内涵之间找到全部意义的统一体:即“张力”(tension)。退特的张力说将诗歌的批评的导向内部研究。

同样是蓝色姆的学生,布鲁克斯主要的成果是将新批评的原理具体化,新批评的操作原则,在处理诗的结构上,要把握“反讽”(irony)和“诗的戏剧化结构”(poem as drama);处理诗的语言,要把握“含混”(ambiguity)和“悖论”(paradox)。另外,他反对将诗歌以意译的方式将其简单化,认为这样是一种“意释误说”(heresy of paraphrase)。内容与形式是一种辩证的构成体,应全面的对诗歌的内容、形式、结构、意向、词语等等进行分析,许多好的诗歌不是只有单一意义的。布鲁克斯和蓝色姆另一位学生沃伦合编的《理解诗歌》(Understanding Poetry,1938),成为40至60年代的美国大学的文学教材,新批评在普遍而具体的操作下,读者对于一首诗歌的态度着重于“如何写”更甚于“写什么”。布鲁克斯与沃伦后来又合编了《理解小说》(Understading Fiction,1943),将新批评的方法运用于小说上,却没有达到预期,突显了新批评的局限性,也就是二战后芝加哥学派Chicago school)的批评之处。

二战之后,维姆萨特与门罗·比厄兹利(Monroe Beardsley)合著两篇著名论文《意图谬见》(The intentional fallacy,1946)和《感受谬见》(The affective fallacy,1949)。“意图谬见”强调,作品的意义与作家的意图不相干,不能将作家在其他场合(如谈话、日记、书信等)的意图强加于作品中,也就是说,在研究作品时,作品之外的一切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而“感受谬见”则强调读者的感觉不一定可靠,有时读者的动情是误读了文学作品。“意图谬见”和“感受谬见”确立了文本的核心地位。

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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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批评的分法论主要是细读close reading),理查兹在《实用批评》(Practical Criticism,1929)里提出诗的四个意义:意识、情感、语气、意象,好诗的结构具有张力,语言充满反讽悖论、含混,唯有透过细读才能真正的掌握一首诗。理查兹的学生燕卜荪著有《七种类型的含混》(Seven Types of Ambiguity,1930)更竭心尽力挖掘了诗歌的语言内涵,提出了诗歌的七种歧义性

新批评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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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形式主义,新批评与俄国形式主义都同样关注文本的主体,区分文学语言与实用语言,强调诗的动态结构,但俄国形式主义主张内容只是作为形式的一个方面而存在的,比起新批评而言更倾向于形式主义。而整个形式主义的脉络可上溯至18世纪末德国唯心主义的哲学及美学思想,尤其是康德美学。因此蓝赛姆要回到“想像与理性共居的真实世界”,理查兹“想像力与知识力协调统一”等主张,皆可说上承于康德[5]另外,新批评与解构主义有着近似的主张:两者都同样的将“作者”给排除了。只是新批评偏向逻各斯中心主义(Logocentrism):一切意义均在文本之中,解构主义则倾向非逻各斯中心主义:文字之外无意义。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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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盛宁:“严格地说,把‘新批评’说成是一个批评流派并不妥当,因为通常被划入该流派的批评家们,几乎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是什么‘新批评’派的成员……之所以如此命名……主要是因为蓝色姆的那本《新批评》专著。从这个意义上说,恐怕只有蓝色姆才是名副其实的新批评家。”见盛宁:《二十世纪美国文论》,页74-75。
  2. ^ 蓝仁哲:〈新批评〉,赵一凡等编:《西方文论关键词》,页686。
  3. ^ 蓝仁哲:〈新批评〉引艾略特言,赵一凡等编:《西方文论关键词》,页682。
  4. ^ 王腊宝、张哲:〈译序〉,约翰·克罗·蓝色姆:《新批评》,页12。
  5. ^ 盛宁:“名曰‘新批评’,其实也无‘新’可言。作为一种具有唯心、唯美主义倾向的形式主义批评,其思想渊源至少可以追溯到康德、柯尔律治”见盛宁《二十世纪美国文论》,页72。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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